上官承渊看了他一眼:“徐道友言过了吧!前线修士浴血奋战,与妖魔生死相博,虽败,然皆尽心竭力,若因一场小败,就予以惩戒,恐寒了众人抵御妖魔之决心。”
徐姓男子道:“夫行军用兵之道,功必赏,过必罚,赏罚不明,则号令不行。此战损失了我青州玄门同盟数十万精锐,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才是,否则我等也不好向底下弟子及其他宗派交代。”
“确实应该得有所表示,小惩大戒嘛!也算是给其他军团统帅们一个警示。”
“有赏有罚才能凝聚人心,激发斗志,若赏罚不明,人心涣散,又何以与牧北妖魔相抗衡,他们的惩罚举措可比我们要严厉的多。”
“数十万亡魂,不能轻飘飘一句话就揭示过去了,得有人出来承担相应的责任,不然我们没法向底下弟子们交代,也难以动员他们加入同盟尽心竭力,若都出工不出力,临战时遇敌而逃,大事去矣!”
“徐道友所言有理,我同意。”
众人一一开口表态道。
上官承渊,朱睿名,任伯达三人端坐其上,面无表情,一言不语。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风暴,三人一开始还没有察觉,然而随着谈话的深入,这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们终于渐渐显露出了爪牙。
毫无疑问,在这次议事开始之前,他们肯定有所联络,要一齐向太玄宗逼宫,在这之前他们对太玄宗一手独揽青州同盟联军大权的行径就有所不满,只是碍于太玄宗强大的实力隐忍未发。
此次同盟军在苍云岛和千沙岛大败,正给了他们口实,能够向太玄宗施加压力。
所谓的追究指挥者责任更是将矛头直指向前线总指挥任伯达,其目的正是为了夺取青州玄门同盟联盟的实际指挥权,以扩大其宗派的影响力,或者说,削弱太玄宗在青州的影响力。
一场权利的重新分配,在这座大殿中悄悄来临。
…………
唐宁躺在屋室内,外间敲门声响起。
他起身打开木门,外间一名面色白净男子稽首行礼道:“唐前辈,胡前辈让你们午时到玉石室中集结待命。”
“好,我知晓了。“
“告辞。”男子说罢,出了屋室,化遁光而去。
唐宁心下微有些疑惑,男子所说的胡前辈乃是专门负责照料他们第七联队伤员的胡琏,不知其突然召集众人所为何事。
还待命,待什么命,总不能让他们这一群缺胳膊少腿的人再度奔赴前线吧!
他一瘸一拐出了屋室,遁光腾起,不多时来到山谷上方,其上鳞次栉比的排列着百余座玄色石屋。
山谷之上遁光往来,四面八方不少人陆续来到此间,皆是和他一般身残肢缺的残废人士。
这里的大多数都是熟面孔,彼此相识,此山谷乃是第三纵队的愈伤所,居住都是第四军团,第三纵队负伤的修士。
唐宁与往来之人微微点头示意,径直来到其中一间玄色石室内,推门而入。
内里陈列着十张玉床,四周点着香炉,屋室内袅袅炊烟,清香扑鼻。
除此之外,整间屋室别无一物,十张玉床九张空缺,只有最里侧玉床上躺着一名浑身裹着玄色锻布的男子,正是直属三队的方元亮。
唐宁来此已有半年,身体外伤恢复的七七八八,凹陷的胸膛和受伤的半边脸颊早恢复如初,唯有左腿和右臂缺失,新的血肉经骨正在重新生出,只是尚未彻底长成。
当外伤复原之后,他就离开了此间,在山谷之下建了座木屋,平时就在那屋室中养伤,每七日回此间更换一次手臂和大腿涂抹的红色晶体药剂。
若非为了避免被重新拉回军团前线,他本早可愈合伤口,只要体内绿色灵力沿着周身运转几圈,倾刻间便能重新生出缺失的手臂和大腿。
唐宁行至自己那张玉床上躺了上去,只觉一股暖气升腾而起,从身体四肢百骸毛孔中钻入,霎时间整个人暖洋洋的。
这正是玉床的功效,此玉床乃是由三阳暖玉炼制而成,人一旦接触,阳气便会源源不断涌入体内,有活血通脉之效,对于愈和伤势大有好处。
他躺上没多久,一名身形魁梧,札髯满腮大汉推门而入,乃是第七连队直属底子韩谦。
和唐宁一样,他的外伤已经恢复,唯断臂还未生出。
韩谦朝他微微点头示意,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躺到自己所属玉床之上。
不多时,其它几人亦相继到来,众人皆是在山谷周围独自开辟了一间屋室,平素在屋室内炼气修行,只有换药之时才回到这里来。
修行这么多年,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有点小秘密,或者修行功法,或者其它什么的,又或者是单纯的习惯。
反正屋室内能动弹的几人都不愿长久待在这里,在伤愈之后纷纷离开,在外间单独开辟了屋室。
众人聚于一处,躺在玉床之上闲聊着。
“听说了吗?本队白锦堂前辈已被免去第七联队队长职务。”一面色白净男子开口说道,乃直属二队的薛峰。
“这是半个月前的消息,早过时了。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听说他不但被免了职务,还被控制住了,要押往东莱郡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