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联队众人回到所属风灵船,方入舱室,一名男子便迎上来行礼道:“禀唐前辈,陈前辈已转醒。” 唐宁先前命人在陈达处守着,让其一有情况便知会自己,听闻此言,转头和齐岳道:“齐道友,我先去陈师弟处看看他伤势如何。” 说罢,便随那男子来到舱内一间石室中,陈达横躺在里间,气若游丝,双目半睁半闭,没有焦距。 小腹间贯穿身体的伤口流血虽已止住,然无济于事,他受的伤太重,小腹之伤还是其次,关键五脏六腑都已震碎。 除非有唐宁这般强大的自愈力,否则任何药物都回天乏力。 “陈师弟,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达听到这句话,目光转动了一下,好似回光返照般,他浑浊的眼神突然一下变得明亮,微微颤颤的伸出了手,断断续续道:“唐……唐宁,我…我的…孩儿陈乾,在…在玉关县,拜…拜托你。” 唐宁见他恳求的目光,灵光一闪,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达是个自立要强的人,两人之前交谈时,提起家事,他只说顺口说了句有个星月宗的妻子,已经遇难,并没有提到孩子。 现如今突然提起,无疑是有托孤之意。 “陈师弟,你放心,此战结束后,我马上去玉关县到你任职之所把他接来好好照顾。” “多…多谢。”陈达口中鲜血不断涌出。 “陈师弟,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达双目圆睁,用尽最后一口气力猛然大呼:“大丈夫生逢乱世,当手持三尺剑平定天下,立不世之功。今壮志未遂,奈何死乎!” 言罢吐血三口,手臂无力垂下,立时便断了气息。 “陈师弟,陈师弟。”唐宁见他命丧九泉,悲凉心起,连呼了两声,脑海中往事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两人初次小比交手,陈达意气风发,比试场地内,各显神通。 后与魔宗交战,联手袭击魔宗资源辖地,他目光炯炯,赤胆忠心,提议将所获战利品上交宗门。 及至在风灵船上与牧北联军交战前,他还雄心万丈。 岂料世事无常,转眼间竟一命呜呼。 “陈师弟,你放心,你的孩儿我会好好照顾,你安息吧!”唐宁深呼了口气,将他圆睁不肯瞑目的眼睛闭上。 陈达身受重创,还强行续着一口气逃回了风灵船上,想来就是为了遗命,将孩儿拜托他照管。 由此可见,其孩儿境遇并不太好,甚至可能都没有加入镜月宗。 陈达是星月宗旧人,他妻子亦是星月宗修士,星月宗被连根拔起,镜月宗吸收了一部分星月宗精锐修士,他凭修为被镜月宗吸纳,他孩儿就未必了。 唐宁在他跟前矗立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将他腰间储物袋取下了,准备将来交给他孩儿用。 “陈师弟重伤而亡,你们把他尸体搬下去烧了,身上衣服和烧尽的骨灰方到盒子里,我将来要拿给他孩儿。” “是。”一旁矗立听命的修士应声道。 “唐道友,陈道友伤势怎么样?”舱室内,齐岳正在安排伤员转移的事宜,见他入内,开口问道。 “陈达师弟五脏惧裂,重伤不治,已没了气息。” “诶!”齐岳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几人也都沉默不语,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 “我已命人将他遗体烧了,衣服和烧化的骨灰收好,还有他的储物袋,我也代其收了,日后再交给其子。” “这是应该的。陈道友既是为联军牺牲,想其宗派也会给予其子嗣相应补偿。”聊了几句后,齐岳又转入正题:“咱们继续方才的任命,经本部决议,拟任第四大队副队长田坚任职第五大队督查职务。” “第四大队管事崔济任职第四大队副队长。” ……… 一晃眼,几个时辰眨眼便过,各部接到命令,已开始有序撤离,阵坛前方,一道光门耸立,众战船鱼贯驶入光门,下一瞬间便到了朝阳谷外。 放眼望去,整个朝阳谷被层层密布的浓郁黑雾所遮掩,内里黑雾不断翻涌,如巨兽在扑腾。 直至驶离了大阵,众人一直紧绷的心才算彻底松了口气,风灵船甲板上,诸多修士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神色轻松的一言一语闲话。 唐宁矗立在船舷,手中拿着一个石盒,正是陈达烧化的骨灰和衣冠。 好一会儿,他转身回了舱内石室中盘腿坐下,手中一翻,拿出两个储物袋,正是在阵法空间内斩杀敌军那两名化神男子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