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别喊我!”
她这张脸发起火来属实没什么杀伤力,只不过又大又圆的眼珠子周围布满血丝,眼尾还沾了点湿润。
李谨微的心脏忽而像被揉了一下,随即软了五分:“你别哭啊,只是让你道歉没怎么样吧?他后来要继续我也阻止了,这事还能有别的处理方法吗?”
“用不着。”王声笙牙根咬得发酸:“是我说错话,我罪该万死,老板哪里有错?”
要这么聊就没意思了。
李谨微刚升起的同情心又活生生被浇灭,双手往兜里一插:“你这人是双重性格吧?怎么一阵一阵的?刚开始瞧你甜甜美美一姑娘,没计较游戏对喷的事还收留你,我麻烦你面对现实,这里是创想飓风,不是公主茶话会现场。”
撒泼这套对她没用,李谨微向来吃软不吃硬,有时候甚至软硬都不吃。
“网吧里都是下等人,那哪儿是上等人?”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矛盾的最开始,王声笙拧着裙子上花花绿绿的甜甜圈,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李谨微吧嗒吧嗒踱步:“人类要是分阶级,你干脆回去当小姐不好吗?”
不知道哪个环节又戳到王声笙痛处,她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炸毛起来:“我就这样的人!滚啊!”
莫名其妙。
李谨微懒得伺候小姐脾气,脸一甩:“行啊,你先滚为敬,上楼收拾行李去。”
王声笙怒气冲冲又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别瞪了,试用期不过关,你被正式解雇,现在就滚吧,你想让我滚也得先看看这招牌是谁的。”
李谨微扬了扬脑袋,创想飓风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挂在上边,彩灯飞旋,映射在她淡漠的瞳孔中。
以前有人评价李谨微,说她看似潇洒实则极度慢热,一切有情有义建立皆在感情深厚之上。
没有基础支撑,就会有权衡利弊。
王声笙愣了会,裙摆一转真跑上楼,没多久便拖着行李箱下来了。
兔子像只受惊的小鸟,满脸状况外:“你去哪?”
紧接着李谨微推门而入,说:“重新发布招人。”
楼梯下,王声笙的小脸蛋红白交加,如果按照以前,以前……算了,以前只是以前了,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寄人篱下,早八百年前就该明白。
万念俱灰的少女忍住泪水,即使走也要走得体面,她拉开行李箱杆子,路过李谨微的时候连份余光都没给,像义勇就役般消失在街道尽头。
店内恢复原状,keen趁机钻到李谨微肩膀旁边:“走了?多可惜啊!咱店里就缺个漂亮妹妹。”
李谨微想敲他一脑壳,手刚抬起来,背后传来冷淡的男声:“当门神呢?”
两人转头,keen优先喊道:“染哥!”
冉染一身黑,黑衬衫黑长裤,连耳朵上的十字架耳钉也是黑色,要多酷有多酷。
李谨微:“噫,你这个家庭聚会聚得好随意啊。”
冉帅哥把包丢到前台,随便勾了张椅子坐下,说:“故意的。”
李谨微:“又和你爹吵了?”
帅哥两手往外一摊,像供奉台上的菩萨,眉眼冷淡,面无表情:“没跟他好过,何来又吵。”
kenn随即咂舌。
冉染跟创想飓风的诸位都不一样,他归属南城冉家,农业四巨头之一,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哥儿。
只不过跟亲爹不对付,闹掰后书不读了家不回了,天天窝网吧里打游戏,前几天他爹亲自上门逮人,好不容易才把这尊大佛提回去。
还没两天又跑了出来。
“咱叔这回打算派几个保镖?”
上回冉双言过来逮人,豪车刚停,下来十几个警卫,个个一米九以上,把创想飓风弄得像案发现场。
要不是李谨微好歹见过世面,大概就会和兔子一样——当场吓哭。
“我放了话的。”冉染神情阴郁:“他要再敢来,别怪我动真格。”
空气严肃了须臾,他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对李谨微说:“微姐,上回打扰到你了,不会有下次。”
“别别别,小事。”李谨微摆手。
“自家兄弟不说这些客套话,等会打电话给soji,马上联赛了,让他把兼职推推,别忙着赚小钱!”
冉染歪歪头表示收到,侧身和keen聊起题外话:“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丑颜色染回去?”
keen扁起嘴:“哥!你都骂我俩月了!”
冉染:“真丑。”
兔子:“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李谨微呵笑:“你不算,纯属滤镜过厚。”
兔子不做声了,keen另起话头,把手机屏幕翻转面对冉染,说:“店里来了个lo娘,那叫一个好看,大眼睛小脸樱桃唇的,啧啧……可惜走了。”
冉少爷什么美女没见过?眼睛都没睁,应付道:“为啥走了?”
“微姐不要她呗,给赶出去了。”
“为啥赶出去?”
keen摇头:“我不知道啊,你问微姐。”
冉染睁眼看李谨微。
李谨微抱臂:“我可不伺候大小姐。”
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