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过后,老街恢复安宁。
至于那天巴图究竟去了哪里,季荆回家与王云志说了什么,谁都不得而知,也没有人牵头去问。
小饭馆没人再来闹事,大唐酒店也正常营业,菜谱还是之前的那些,只是李牧遥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菜不再冠上王府菜的名字,只留那五道有传承且有一定受众的王府菜作为品类之一。
如此这般,虽然李牧遥没说什么,但是大家也都明白,那次的事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并且就以李牧遥的性格,他就算不说,也一定不会放弃追查当年姥爷被害的真相。
这种表现使得大家都达成了某种默契,每个人都在全身心的防备着,绝对不让季莹有机会出现在李牧遥面前,不能让她以认亲的名义跳出来祸害这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在众人共同的努力下,一切似乎回到原样。
过了大约半个多月,镇上派了代表突然造访小饭馆,找到李牧遥说是想找他聊聊收购的事情。
因为李丰家干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阵子那顿吵翻出了关于季老爷子的陈年旧事,他们受到来自街坊们的舆论压力干不下去了,还是说饭馆经营的实在是惨淡,他们干着实在没了动力,总之镇上代表李丰家过来问问李牧遥要不要把他们家饭馆儿给收购了,连带着买断分走的那五道王府菜。
彼时是唐沁陪着李牧遥见了镇上的代表,听到李丰家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忍不住嘲讽了几句:“收购饭馆这个请求我们可以考虑,但是买断五道菜谱这件事,你确定他们家是认真的?”
来人脸上略显尴尬,但这是领导安排的工作,他必须得不折不扣的执行,于是干笑一声,硬着头皮道:“其实从我个人角度吧,让你们买这五道菜这事儿属实不太地道。但是呢,你们应该也听说了,自从牧遥回来开饭馆儿,他们就一直赔钱,就算把这五道菜分走,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唐沁打断道:“他们赔钱,怪牧遥?”
“不不不,这怎么能怪牧遥呢,唐总您可别误会!”来人连连摆手,急得脑门上渗出了一层汗,“咱们就是说,商量一下能不能,让他们把这长时间投进去的本钱给找补回来。您看哈,他这个店和你们家的店,咱们街上的人都知道是两家开的,还有点不对付,但是吧,来的游客都寻思这是一个老板呢!所以你说他们开这么长时间,不也等于是,等于是给牧遥,打广告打名气了嘛,所以就……就看着给他们填补点呗!”
这些话也没让唐沁消气,她冷哼道:“求人就有求人的态度,我们不差这点钱。但他错在不该找镇上的领导压我们,更不该拿这五道菜说事!谁不知道我们这儿前几天还来人闹过?谁不知道迫于压力我们只能卖这五道菜?”
“是是是……”来人哭的心都有,这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交涉,来了就是纯纯给人当出气筒的,他这会儿除了躺平任嘲,替李丰家代过,别的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领导说了,他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骂痛快了事儿就答应了。
这边唐沁显然是还没骂够,她越说越生气,拍着桌子道:“说一千道一万,这十道菜本来就是我们的,当初就是镇上出面给分走了,我们说什么了吗?没说吧?这才多久呀,合同上的墨水还没干透呢吧,你们就要拿着从我们这抢走的东西,回来卖给我们?你们当干部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偏袒,真的好吗?”
“不是啊,哎……”来人唉声叹气,弱弱的试图狡辩一句。
“是与不是,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唐沁根本不让他开口,“我就想问问,镇上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了?还是那句话,我就想问问你,李丰家的做饭水平不行,干不下去了怪牧遥?”
“不怪,真的是他们干不下去了,又不愿意赔钱,这才,”这人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面干脆如蚊子哼,可还是重复着那些话,“镇上也是均衡考虑,你看你们,老街改造完给那么多老乡都创造了赚钱的好机会,可唯独李丰家天天赔钱……”
“哎哟呵,合着您是代表镇上来谴责我们来了?!”唐沁这才听明白来人的真正用意,敢情这是叫她精准扶贫呢!她怕自己再说下去忍不住骂人,对李牧遥道,“听到没,镇上对我俩都下了任务,先是由你来给他们家经营的失败买单,然后我再帮他们开辟新的财富之路,真是计划的万无一失啊!那不如我们直接给现金,让他们躺在家里数钱好不好呀!”
李牧遥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李丰家之前做的事确实不大地道,之前一直处于竞争关系,可那次分菜谱签协议的时候,看起来他们家人也挺顾及脸面的,就算上次李婶登门,也是因为季荆给他们扣了帽子,李婶为了澄清才来的。
李牧遥有点纳闷儿,怎么着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讲理人家,怎么就开始干上这种没底线的勾当来?
而且这人说的,未免有点夸张了吧?
在小饭馆重新开业之前,李丰家几乎是垄断老街的餐饮业的,往来的游客基本都会去他们家吃上一顿,就再不景气,也不至于这人说的到血本无归的程度吧?
思绪间,李牧遥想起白晓星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