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你也觉得不敢相信是吧?”李教授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共鸣的人,“你知道吗,我曾一度怀疑那女人是牧遥花钱雇来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当母亲的样子!”
“……”季荆已经不敢再往下问了。
她潜意识里已经想到了什么,但又不能对李教授说。
“我姐,哎,”季荆只得无奈的叹息,“如果她是一个合格的妈妈,牧遥也不会被丢给我爸这么多年……”
话题聊到这儿,季荆就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望,她给李教授夫妇讲了一遍当初是如何跟着老父亲在烈日下把李牧遥接回来的,又是怎样的原因被李牧遥撞到流产,后来的日子又是怎么样越过越远,以至于闹出三年前那那样的闹剧。
直到此时,李教授才终于弄懂,李牧遥三年前为什么会因为一封邮件就彻底的消失。
敢情他在家里承受了那么多的刺激,最后才会因为那封邮件产生绝望的情绪。
那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都是些什么人!”李教授忍不住骂道,“最亲近的人突然去世,牧遥哭闹难道不是正常的反应吗?他本就因为姥爷的离世痛苦不堪,还要接受他们的指责,以至于被逼的离家出走!难怪他母亲不敢见我,要是被我问出真相,还不得狠狠的骂她!”
“……”
是啊,因为愧疚,所以躲避,也是正常的反应。
李教授这样一说,季荆又觉得大姐的反应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心里那个荒唐的念头,就被她暂时压下去了。
季荆尴尬的笑笑,对李教授道:“家里的事情让您见笑了,牧遥这几年真是让您费心了呀。”
“当老师的操心是应该的。”李教授摆摆手,可不想再听他们家这些污漆麻糟的事儿了,岔开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想去巴图的牧场转转,你能让他来接我们吗?”
“我还是安排我老公送你们去吧,”季荆面露难色,“巴图只有一台拖拉机,坐拖拉机我怕你们身体吃不消啊。”
“也行,你来决定。”李教授对交通工具没有要求,他是听说巴图的牧场曾被规划到了老街项目的三期工程,就在水库下游,想去实地考察一番。
“好嘞。”季荆应道。
王云志很快开了一台五菱宏光微型面包车过来了,季荆本想跟着一起过去,但是祥云寺来电话找她聊各殿幢幡制作的事情。
不能耽误寺庙的工期,季荆只得向李教授告歉。
候琴刚好不愿去什么牧场溜达,一听到季荆要去祥云寺,便提出跟她去转转。
于是老两口分道扬镳,各自出发了。
王云志有幸单独和李教授出行,差点儿都乐开了花。
他如此高兴,不单是因为前些天和高宁“狼狈为奸”搞事情东窗事发心中有愧想要补救,还因为他这两天得知大唐集团已经把项目重点放在老街,又想趁机找点事做了。
可是他不敢见李牧遥,也知道季荆已经下定决心不肯再给他们说和,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丈夫。
如此一来,季荆对他就又心软了,正好今天李牧遥不在,李教授又要出去溜达,她就把这个机会交给了他。
王云志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对李教授的一些话题他竟然还能勉强接上,这就让李教授对他颇有些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你还研究过地质和矿石,得到什么结果了么?”李教授问他。
“我哪儿会这些呀,您可是抬举我了!就是当时有个……老朋友,他过来勘探过周边的山,我就跟他混了一阵子。”王云志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李牧遥的生父,“后来我那朋友走了,留下一堆报告什么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结果。”
当时李牧遥的父亲投宿在季老爷子家里,王云志则是冲着季荆三天两头登季家大门,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王云志从那时起就是个不甘心当个农民的有志青年,一来二去的就跟着他勘探起来。
说起来,那也是他人生梦想的第一次幻灭,因为那男人后来放着好好的事业不搞,去搞狗血了。
“哦?那些报告都还在吗?”李教授问道。
“应该……还在吧,我回去给您找找!”王云志答道。
“好。”李教授乐呵呵的,临时改了主意,“那你不如带我去你们当年勘探的山上转转吧,就不去折腾巴图了。”
“……好!”王云志激动的情绪险些按捺不住,莫不是幻灭多年的梦想之火,又要重燃了?
……
陆均壹是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昨晚他坐着坐着也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而吵醒他的声音正是路过的学生们发出来的。
醒来后他都傻了。
走来走去的学生们像是退潮后海滩上的贝壳,密密麻麻三五成群的,看的他直眼花。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造成如此场面的是他自己。
校门口大清早的出现一台豪车,车里还有一位不知死活的睡美男,这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早上出来晨跑学生的注意。
可他们既不敢贸然报警,也不敢上前试探,就只好偷偷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