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了她头发上的一片玫瑰花瓣,一黏起来,手指一弹,那片花瓣便被落在了晚风里。
甄暖阳突然想,自己要是那一枚花瓣就好了!
她笑嘻嘻着睁着大眼睛直往人家领口瞧,朗润显然是没对她的笑容做准备,不怎么生动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像是被晚风冻住,唯独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幽静如染上了阳光的玻璃珠子。
或许是突然靠近被她脸上的笑容所深深动容,原本自持的他居然伸出手,只为她的长发间沾上了一瓣玫瑰花瓣。
暮色,空灵,笑容,难得让人宁静的笑容!
郎润的脸色比刚才要沉静了一些,垂眸时唇角动了动,不过在他捕捉到她的视线方向,发现她的笑容有些不太对时,他收回手时忍不住得挑了一下眉头,他手指一弹,避开她的目光脸色也恢复了最初的淡薄,淡淡得说了一句,“起来,别挡着我钓鱼!”
钓鱼?钓鱼?
甄暖阳脸上堆着的笑容刷的一下凝固住,他来这里,钓鱼的?
大晚上钓鱼?
甄暖阳还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思议得看着拿着鱼竿将鱼线扔出去的男人,暮色蒙蒙,即便是三伏夏日,湖边的湿气也依然很重,有着城市里看不到的雾气弥漫。
“这里没鱼!”甄暖阳说了一句,确实,她在岸边转了一圈了,也没看到浅水区里有什么鱼,在这里钓鱼,不是找虐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他问。
“没看见。”
“没看见就没有?”
“当然。”
“谁说的?”
“我。”
“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没看见。”
……
很快,甄暖阳就被大神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话方式给问两眼发直。
“去烤。”朗润扔过来一条鱼,溅起的水花沾了甄暖阳一脸,甄暖阳哇哇哇得跳起来要指控,被拿着钓鱼竿的男人冷眼一扫,刚才是谁说的要是能钓到鱼就任人发落的?
甄暖阳被他看得直瞪眼,但是没办法,谁叫她有话在先,他要钓上来一条鱼今晚上就听他指挥,指挥,嗷
甄暖阳戴着塑胶手套,说实话她一句很久没有碰过这种东西,而且杀鱼剖鱼这种事情对有洁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酷刑,要是在以往她哪儿会碰,可是今天晚上就打了个赌,赌注是那么的诱人,甄暖阳倒霉催的以为自己说不定能走一次狗屎运,毕竟两人打赌,他要是钓上鱼她任他差遣,他要是钓不上鱼就任她处置,甄暖阳觉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说也得让郎大神跳一个脱衣舞来看一看,所以她满心欢喜,可是,悲催的
“这房子是你家的?”甄暖阳觉得必须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哪怕自己的鼻孔现在被塞上了,但嗅觉敏锐的她依然能闻到强烈的鱼腥味,所以她边折腾,顺便也拉上了朗润,他想清静,没门。
“恩。”坐在太师椅上的朗润应了一声,这是露天大阳台,木制地板之下两米处都是水,这套房子是沿湖而建,一大半的面积在水上,难怪他能休闲着来这里钓鱼,原来是早找到了住的地方。
朗润‘恩’了一声在动了动鱼竿之后又接着说了一句,“这一片区域的房子都是张晨初家的,景区也是他家开发的!”
埋头剖鱼的甄暖阳努了努鼻子,难怪,万恶的地产商,哪儿都有你?
张家正在用餐的张大少打了个喷嚏,谁背地里骂他呢?他用刀叉敲了一下盘子,示意再来一盘,管家见状赶紧让人准备一份,这两天张大少的食欲暴涨,不仅暴涨,每次吃的时候那表情就跟盘子里的食物有仇似得,埋头大吃,吃,吃,化悲愤为动力,谁叫司岚那个混蛋突然就冒出来了个龟蛋儿子呢?
“你们经常来这里?”甄暖阳擦了擦烧烤架,这烧烤架不是新的,应该是用了很多年了。
朗润那边没有声音了,烤鱼的甄暖阳也没指望他在回答了,貌似今天晚上他说的话够多的了,结果这个念头才刚在脑子里闪过,便听见那边的男人说话了,“恩,以前经常来,不过这些年很少过来了!”
恩?也难怪房间里的家什都用布套子套着,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了。
甄暖阳没料到他会回答,似乎还听到了他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像是在追忆以前的过往。
甄暖阳突然朝天空上望了望,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会跟他在一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不可能的事情,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她翻了翻手里的烤架,难得如此静谧,听着屋后树丛里的蛐蛐叫声,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她看看天,又看看屋后的树,再看看前面雾气蒙蒙中的岛屿的模糊轮廓,最后目光落在了躺在太师椅上垂钓的男人,猜测着此时他在想什么,不过想了想,他想什么管她什么事情呢?她自己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刚翻了一遍,准备再刷一层油就听见头顶响起了他淡淡的声音,“这么烤出来的东西,恐怕也只有你吃得下!”
甄暖阳难得的好心境就这么被他一句话给大煞风景直接抹杀了,好歹她做饭也是精确到了放醋放盐用天平秤的份上了,虽然现在没有天平秤,但是就她练出来的手感也八九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