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板上的笔锋是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连划下去的力道都重了。
“童娅,你冷静一些!”同样守在舒然身边的冉启东轻声开口,拉了一把因为震惊而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的舒童娅。
冉启东是从舒童娅那边得知了舒然的情况,也很着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女儿,确切的说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女婿沟通一下,但年轻人的事情他们是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力。
舒童娅把写字板放了下来,紧跟着也是重重一叹,其实冉启东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他以为她会生气会说女儿,其实不然,她不过是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一些,都知道夫妻之间最好不要分开太久,她是怕一个月时间太久了影响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妈,我想好了!”舒然低低开口,她已经想了好多天了,她只是想弄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已,耳膜手术做完了需要住院半个月,这半个月她都住医院,也想趁这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
连续几天的梦已经折腾得她精力憔悴,她都不敢在他怀里睡着,这种心理的恐惧延伸出来的结果就是让她都不敢靠近他了!
是打从心里的那种内疚感迫使她是不敢靠近他,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对她越好她越是觉得对不起他,她感觉这样的日子太煎熬了,她伪装不下去了!
舒童娅微叹出声,她也知道女儿这是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刚才她在走廊上也看到了尚卿文,女婿的神色也不太好,她想想就觉得心情郁结,对聂家,他们也是尽力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聂展云入狱,他的弟弟,他的母亲都是他们在照顾着,可是一个聂展云弄得他们家鸡犬不宁,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好过,她还真想现在就去墓地把聂展云的骨灰盒给撬起来,问问他到底想怎样?
你都死了还不放过我的女儿!
接下来的半个月,舒然都在接受着耳膜康复治疗,尚卿文依然每天都来,给她带好吃的,来的时候也会坐在床边跟她说说话,只不过尚卿文都没有在病房留宿,这是舒然要求的,当尚卿文的身影再一次从病房里离开时,舒然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再次低头时眼眶都红了。
“心疼了?”暖洋洋是在旁边坐着削苹果,把舒然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递了一瓣苹果过来,“心疼了就让他留下来,逞什么能?”
舒然咬着唇瓣,死命地摇头,不,她最近梦见聂展云的次数越来越多,心理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昨天晚上梦见的那个情景,梦境里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聂展云在她即将梦醒的那一刻说话了。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渗透而出,他的声音熟悉而有力,却也带着满满的恳请。
他说,sugar,帮帮我!
d市的雨季又来了,从两天前的那个傍晚,一场罕见的瓢泼大雨过后,天气就变得有些怪,阴霾严重,整日里的阴沉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压抑难耐。
“原本想着冬季的雾霾严重也就算了,现在时夏天都这样,我得跟司岚提个建议了,有严重污染的企业不能再留在d市了!”张晨初看着窗外那阴气沉沉的天,灰蒙蒙的看得他心情又是一阵郁结,
“你是对我有意见?”进来的人声音很轻,有些嘶哑,听起来很低沉。
张晨初听声辩人,转过身来时神情肯定地开口,“中国十个个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几乎都跟钢铁行业挂钩,d市也是其中一个!”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口,“要喝水自己去倒,这边没秘书可差遣!”
尚卿文没回话,走进来时有些疲惫得坐上了沙发,临时休息室内的装修很简单,只有一套简单的沙发和一套办公座椅,窗帘是半拉开着,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窗外那阴霾的天气,这样的天气无疑让心情忧郁的人更加的抑郁了。
“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里睡着的!”张晨初用脚尖在地上优雅地画了大半个圆圈,看着闭目养神的尚卿文,清润开口,“别睡,我刚才说的可是正经事,不出五年,有严重污染的企业一定会责令搬迁出城,这个消息可是实打实地可靠!”
坐在沙发上的尚卿文依然闭着眼睛,从鼻息间透露出来的气息有些重,再次睁眼时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知道!”
张晨初走了过来靠着他坐着,“那边怎么样了?”张晨初开口问的是工作,尚钢依靠被吞并的万美为载体,现在正在实现企业转型,前段时间尚卿文去美国那边不就是在做这事,虽然现在的钢铁行业还有赚头,但是该行要趁早,尚卿文的速度就挺快的,万美是电子产品的轻工业起家,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已经涉及到了不少精密仪器的研发和销售,被收购后一部分亏产的产业被封线,仅留下从十年前就开始成立并一直保存完好的仪器研发生产线,而尚钢在整顿期间也开始改革,发展重点不再是普通的钢材生产,现在是在深入高端的板材市场,最突出的典型就是在生产汽车用板的深冲钢,听说现在尚钢的几条重要的生产线都在生产这种东西,是用作出口欧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