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沅怔了怔:“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刚刚明明维护了他。
沈奕舟看向远处巍峨蜿蜒的群山,眸中也染上了一抹黛色。
他吐出一口浊气,望向她的眼眸:“是我的原因,让你遭受这些非议。
孩子的事,我会跟大家说明,是因为我们暂时不想要。
这一年多,是我没能顾好家庭,冷落了你,你怨我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开口已是有些艰涩:“我自然比谁都想要你过得好。
只是,如果你的选择是杜云升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他……并非良人。”
他的眼神,目光灼灼,毫无闪躲,甚至有些隐忍和痛楚隐藏在其中。
他提到了杜云升。
那个上辈子所有人眼中的她的姘头。
夏倾沅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知道,沈奕舟向来是长情又专一的人,以致在与她离婚后的十几年,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他说的话,是那样坦荡又处处替她着想。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要她了。
原本以为自己重生回到还没有酿成大错的时候,可以摒弃一切,和他重新开始,弥补两人错过的这么多年。
可是,从她醒过来开始,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就像你信心满满地奔赴考场,才发现进错了考场一般。
想到这,夏倾沅的眼中蓄满了眼泪。
她抓着他的双臂,仰头望向他:“不是的,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
“倾沅!”就在这时,院子外响起了一道女声,打断了夏倾沅的话。
来人中等身材,穿着浅蓝色的布衣,比起西南这边大多数女人的黑黄色皮肤,她的肤色要浅一些。
微厚的嘴唇和圆润的鼻头,让人看起来有种敦厚的感觉,只是眼中偶尔溢出的精光,有种善于算计的意味。
这是夏倾沅上辈子从小到大的玩伴和好朋友,比她先嫁到溪水村的王翠芬。
想起过去的种种,夏倾沅的眼神染上了仇恨的光芒。
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赶上门来了!
她放开沈奕舟,迎上了径自推院门而入的王翠芬,咬着牙应了声:“嗯。”
王翠芬对夏倾沅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我见院门开着,就自己进来了。”
说着,往她身后的望了望,笑容扩大:“奕舟回来了呀。”
沈奕舟神色淡漠,点了点头,对夏倾沅道:“你们聊,我去砍些柴回来。”
然后转身就拿着工具出了门。
王翠芬知道沈奕舟素来是冷清的样子,但如今这般才打个招呼就走的,还是第一次。
心里顿时有些不得劲起来。
对于她的触碰,夏倾沅不动声色地挣开来,淡声道:“你找我有事吗?”
王翠芬脸上极力掩饰的失落,她可是全看在了眼里。
夏倾沅可叹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反倒对她掏心掏肺。
她在离开溪水村后,听母亲说起王翠芬对沈奕舟的种种讨好和接近,才明白原来她对沈奕舟存了那样龌龊的心思。
怪不得,她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劲要拆散他们。
当初是她傻,错把豺狼当作忠犬。
如今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让王翠芬如愿!
王翠芬看着空了的手心,只当是夏倾沅又在耍脾气,说道:“我刚回来听说了你家的事,就想着过来看看。”
心里面却是可惜,因为回了趟娘家,错过了潘月桂大骂夏倾沅的场面。
夏倾沅看着她伪善的笑脸,只恨得想要扑上去将它撕烂掉!
她垂下眼眸:“进屋去吧。”
说着,便率先进了屋,
王翠芬站在身后,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一坐下,她就道:“今天是为了离婚的事吧?沈奕舟同意了吗?”
夏倾沅看着紧盯着自己的王翠芬,心里冷笑一声,装作不经意道:“我不想和他离婚了。”
“那怎么行?”王翠芬一听,就急得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又坐了下来。
拉过她的手,像是苦口婆心般:“倾沅,你傻呀!
这沈奕舟为了那个破工作,整天不在家,让你独守空房,这不是糟践人吗?
还有,他大伯那一大家子,整天弄的什么糟心事。”
说着,她靠近她,一脸暧昧:“你不离婚,杜云升怎么办?”
闻言,夏倾沅眼底的恨意更浓。
当初要不是她和杜云升的刻意引诱,并哄骗她见面,也不会被人抓个正着,以此直接导致了她和沈奕舟离婚。
杜云升那个自私自利的人,倒打一耙说是她勾引的他。
而给他们望风的王翠芬,却化身正义使者来指责她,说自己好言相劝,可她依旧要偷人。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蠢得彻底。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不仅自己客死异乡,沈奕舟也英年早逝。
夏倾沅抚了抚衣袖,才道:“我与他本就没有些什么,往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