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筱筱转身,款款往电梯间走。
聂铮一时怔愣,没有立即追上去。白素张了张嘴,“聂先生,您帮我拎这两袋,好吗?”
说着,把手上的两只袋子递给聂铮。
聂铮皱着眉,反应过来后迅速追到了电梯间。连喘息都粗了起来,“筱筱!筱筱!”
封筱筱站在电梯前,闻声转头朝他看过来。眼神无辜又茫然,“聂先生?”
“……”聂铮微喘着,在她面前站定,他的手抬起又放下,紧了又紧,他是那么渴望拥抱她!可是,他只怕这么做,会惹来筱筱的厌恶。
“什么事啊?”封筱筱笑着看他。
聂铮喉结滚了又滚,艰难开口。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但言语这种东西,在人的感情面前,往往显得苍白无力,表达不出真实感受的万分之一,甚至有时候会被曲解。
“回来了?”聂铮一开口,是这三个字。
嗯?封筱筱笑笑,“算是吧。”
她看起来很着急的要离开这里,可是聂铮舍不得让她走。她回来并没有让他知道,他怕,她这么一走,他又会很久没有她的消息。
聂铮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筱筱,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住在哪里?”
“哎哟。”封筱筱笑了,捂了捂太阳穴,“聂先生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脑子跟不上,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好困。”
聂铮立即皱了眉,“没有好好睡觉?是不是换了床,睡不着?”
“那倒不是。”封筱筱打了个哈欠,眼泪水都跟着出来了,“聂先生不知道,我现在没认床的毛病了。”
拘役四个月,哪里有那么好的条件?住的地方只能保证干净齐整,还能让她高床软枕的睡着吗?
刚去的时候,封筱筱当然还是认床的认的厉害,失眠是经常有的事。可是,白天高强度(这种高强度,相对从来不干活的封筱筱而言,简直是酷刑)的劳作,让封筱筱的身体累到了极点。
没过几天,她的胳膊和腿沉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只要动一动,封筱筱能疼的哭起来。因为在那种地方,没有人会同情她。她还不敢哭,只能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四个月一过,筱筱这认床、认枕头的毛病,算是改了。
现在面对着聂铮,虽然封筱筱只说了一句,可是,聂铮却能想象到期中的酸楚。他没有一天能够安睡,就是知道筱筱吃不得那种苦。
聂铮一时语滞,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做男人做到只能让自己的女人吃苦,他也白瞎了是个男人!
聂铮抵了抵后槽牙,“筱筱,你现在住在哪儿?”
“嗯……”封筱筱似乎也没有瞒着他的打算,他问她就说了,“在mod酒店,昨天夜里、就是今天凌晨,几个小时前,刚到的景城。”
说着笑起来,“这个回答,聂先生还满意吗?我真的好困啊,我刚到没多久,就来医院了。聂先生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盘问我吗?”
“不。”聂铮慌忙摇头,盘问她?他怎么敢?
电梯来了,封筱筱一步跨了进去,聂铮紧跟在她身后,“我送你。”
封筱筱转身,两个人卡在了电梯门口。
“聂先生。”封筱筱朝他微微一笑,抬起手伸向聂铮。拉住他的领带。
她这一笑,晃的聂铮头晕目眩。他的领带在她手上,仿佛被她扼住了咽喉,她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我呀……”封筱筱缓缓说着,“只想自己回去,好好睡个觉,不想让你跟着呢。”
说着,手上一用力,将聂铮给推出了电梯,她迅速往后一退,电梯门随即关上,聂铮踉跄着堪堪站稳,再想挤进电梯是不可能了。
“筱筱!”
聂铮拧眉,只能看到电梯门在眼前合上,封筱筱扬着红唇,对他说:“白白,聂先生。”
聂铮怔愣着站在原地,白素在他身后,吃力的带着大包小包,“聂先生?”
倏地,聂铮回头,却没有看白素一眼。他径直走回刚才封筱筱出来的那扇门前,抬手敲了敲。
出来开门的还是刚才那个医生,白素在后面朝他笑笑,“师兄。”
聂铮拧眉,问到:“封筱筱来找你干什么?”
“呃……”白素师兄舔了舔唇缝,“她是来找我拿药的。是我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她会过来拿药,我都给准备好了,她拿了药,我告诉她应该怎么吃,就是这样。”
聂铮又问:“她拿什么药?”
“止咳润肺的。”白素师兄满满的疑惑,聂先生和那个封筱筱是什么关系啊?
止咳润肺!聂铮一凛,一阵苦涩从心尖蔓延开……苦的他几乎无法承受。是了,筱筱的咳喘病是那一次在海里泡太久落下的病根!原本是可以养好的,可是,拘役四月个,连普通的生活质量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养病?
闻言,聂铮默然转身。
“聂先生!”白素匆忙和师兄道别,追上聂铮。聂铮这样,她真担心他又会做出什么来。
聂铮停下脚步,看向她,“是这两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