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指名道姓了吗?史妹妹在这儿狗急跳墙,非得要对号入座,也没人拦着你,再者,你一个太仪,是何人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本宫的跟前拍桌子瞪眼的?”
官高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在后宫也同样适用。
史太仪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还被庄妃以位份给反压了回去,她脸都绿了,却又应不出半个字来。
只能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态度极为傲慢:“臣妾一时情急,想来庄妃姐姐心胸宽广,必然是不会与臣妾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
谁知,庄妃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这倒是不巧,本宫一向心胸狭窄,最见不得旁人骑到本宫的头上来,哪怕是陛下说了本宫一句不是,本宫也会闹脾气,先前陛下便说了,这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若是有人敢对本宫不敬,他便会狠狠的治罪,不知这事儿传到陛下的耳中,陛下会如何处置呢?”
原本态度还非常傲慢的史太仪,一听庄妃把昭帝给抬了出来,瞬间就吓得慌了神,赶忙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主位的裴皇后身上。
“当然,臣妾相信,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必然是会处理好这种小事,不会闹到陛下的跟前,让陛下亲自来操心的,是吗,皇后娘娘?”
庄妃四两拨千斤的,又把麻烦甩到裴皇后的头上。
后宫的事情如果闹到昭帝的跟前,不论是非对错,首先,就是裴皇后治理不严,需要昭帝来亲自处理,她这个皇后做的可就太不称职了。
裴皇后捏紧了手心,脸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容,“庄妃妹妹识大体,史太仪这人啊,便是太心直口快了些,也是本宫管制不严,史太仪,还不快去向庄妃道歉?
也亏得庄妃知礼明节,没有真的怪罪你,全了后宫姐妹的一番情谊,好好的道歉,日后还是好姐妹。
”
史太仪又不是真的蠢笨如猪,庄妃如今正得盛宠,如果真的闹大,被昭帝给知道了,别的不说,她肯定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这么想着,史太仪起身,走到庄妃的跟前,行了一个大礼,“庄妃姐姐,方才是妹妹一时心急口快,说错了话行错了事,妹妹在这儿跟姐姐诚挚的道歉,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妹妹这一回,妹妹日后必然谨言慎行,引以为戒。”
“本宫倒是没什么,毕竟本宫闲人一个,不需要管理偌大的后宫,就是皇后娘娘要头疼了,后宫若是人人都如史太仪一般,快言快语,不讲尊卑,史太仪最多也就是被苛责几句,但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觉着,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治下不严,不会管教嫔妃,所以才会叫她们目中无人,尊卑不分呢?”
裴皇后快被庄妃给气吐血了,都让史太仪到她的跟前给她赔罪了,她竟然还嫌不够,又把昭帝给搬了出来,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逼着她严惩史太仪吗?
她才是一宫之主,如今却被庄妃明目张胆的逼着做决定,她身为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摆?
可面对庄妃的公然挑衅,裴皇后只能把这口恶气暂时往肚子里咽,挤出一个假笑来。
“庄妃妹妹可真是一心为着本宫考虑,史太仪言行有失,罚在偏殿抄写《女戒》百遍,抄完了才可回自己的寝宫。”
史太仪只能低下头颅,“臣妾领罚。”
刚领完罚,庄妃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裴皇后行了个敷衍的礼,“臣妾还要操办生辰宴的事宜,现行告退了。”
从坤宁宫出来,贴身宫婢任嬷嬷扶着庄妃的手臂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这次可是气得不轻。”
“可惜气不死她呀,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最擅长的便是撺掇着下头的嫔妃,借着他们的手来谋害玦儿,若不是玦儿福大命大,本宫便算是豁出这条命,也得让这些恶毒的家伙以命偿命!”
只是动动嘴皮子,这对于庄妃来说只是个开胃小菜,每次要与裴皇后他们这帮人虚与委蛇,庄妃就觉得无比恶心。
而在庄妃离开之后,裴皇后再开口的语气非常低沉:“本宫也乏了,都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在其他妃嫔离开之后,史太仪第一时间到裴皇后的跟前跪下,“皇后娘娘,方才都是嫔妾一时失言,才会连累了皇后娘娘也跟着受气,请皇后娘娘责罚!
”
“行了,起来吧,她这哪儿是因为你,分明就是冲着本宫来的,自裴家牵涉到冀州金矿一事后,太子被禁足东宫,本宫也足有半个多月未曾见过陛下,若是此事真闹到了陛下的跟前,陛下又岂会向着本宫?如今她小人得志,正得盛宠,便是本宫,也奈何不了她,谁叫她生了个好儿子呢!”
好儿子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裴皇后的齿缝间挤出来的。
虽然裴皇后因为祁玦的优秀,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可她又总是每每在心中暗想。
若是她能生出像祁玦这般文武双全的儿子,讨得昭帝欢心,她又何须在这儿苦心经营,生怕太子之位会被旁人给夺了去呢?
“皇后娘娘,嫔妾听闻,庄妃近来看了不少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女眷的画像,这次她的生辰宴办得如此盛大,会不会也趁机在宴会上,为定北王挑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