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络腮胡回转山门,李安闲轻轻吐出一口气,怀着满腹心事回转正阳镇。
青天白日乾坤朗朗,魔宗修士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袭击正阳门人?在自家山门之前,都没办法保护本门修士,该说魔修胆大包天,还是正阳门太怂太软太脓包?
亦或是说,从一开始就是正阳门有意放纵,才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让他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算了,不想了,随便正阳门怎么样吧,反正青遥也用不着他们支援,回头给宗门传个消息,对正阳门多加几分小心,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现在的问题是,上哪里去找个魔崽子回来?
人生地不熟,确实有点难度。
不过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大摇大摆地进了镇子,依旧选择悦福居,要了一桌菜慢慢地吃。
掌柜和小二紧赶慢赶,刚刚才把满地的狼藉收拾好,哪成想这位修士大爷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赶紧小心伺候,热心招呼。
能不热心吗,刚刚打完之后,李安闲直接扔给掌柜一块灵石,赔偿这点损失绰绰有余。
内心深处,掌柜甚至偷偷期盼,希望这位二大爷多在自家店里打上几架。
同一时间,百多里外。
重伤的老妪现出身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不等鲜血落地,老妪已经施法,将血液定在空中,取出个瓷瓶收了起来。
身处此地,任何一点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引来正阳修士的报复,所以,一滴血都不能落地。
将附近的几个小机关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来过,老妪这才退向身后的大树,一阵微不可见的光影闪动,老妪没入树干消失不见。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树,而是老妪留在此地的秘密据点!
进入阵法,老妪终于松了口气,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
在弱肉强食的魔宗之内,若是长的好看,早就成了高阶修士的玩物,她正是靠这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面孔,才能避开众多觊觎的目光,顺利晋升筑基境。
那些和她一起进入魔门,却长得好看的同伴,如今不是沦为高阶魔修的炉鼎,就是被摧毁至死,争风吃醋被杀的也不在少数。
人生际遇吉凶莫测,变数之大,莫过于此。
筑基不是终点,而是刚刚有资格站在起跑线上!
阵法忽然被人触动,女修腾地站了起来,不顾翻涌的气血,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随着阵法波动,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出现,一脸关心地问:“祝师姐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会如此难看?”
“瞿师弟,你怎么来了?”祝师妍慢慢放松,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瞿志扬上前一步:“听说师姐失手,小弟专程探望师姐。”
“我没事。”祝师妍声音又冷又硬,“有事没有,没有就滚。”
瞿志扬眼底闪过一丝难过,语气却有些轻佻:“师姐为何拒小弟于千里之外?实在太让小弟伤心了!”
“滚!”祝师妍冷冷吐出一个字。
瞿志扬笑得很无奈:“师姐放心,小弟必为师姐出这口气!”
谷硩“不必了,我自会与他做个了断!”
“有必有必!”瞿志扬大包大揽,“我与师姐既是同门,自该互帮互助!”
祝师妍的脸色愈发阴沉:“滚吧,少来烦我。”
瞿志扬心中暗叹,表情却分毫不变:“既如此,小弟告退,师姐好好养伤吧。”
说罢,瞿志扬转身离开。
祝师妍瞬间破防,换上一副愁苦不堪的模样:这孩子,怎么如此冲动?
不料瞿志扬又退了回来,一脸笑容地打招呼:“师姐——”
祝师妍差点吓出心脏病,随手抓起个瓷瓶就扔进去:“滚!”
瞿志扬一缩脑袋,接住瓷瓶放在地上,这才老老实实地离开。
出阵之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只留下一层阴云。
敢伤师姐,我瞿志扬岂能饶你!
他悄悄离开,不留半点痕迹,不久之后,已然出现在数十里外的另一处魔宗据点,随手招来一个练气:“你,过来!”
那人不敢怠慢,赶紧来到瞿志扬面前:“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这人表面上恭敬,心里却在问候瞿志扬的十八辈祖宗——不就是靠着一副好皮囊,傍上了虚阳真人吗?一个吃软饭的筑基?有特么什么了不起!
瞿志扬压低了声音:“你,去给我摸摸悦福居那个人的底子,另外,再给我安排两个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懂?”
“哎,公子我懂了!”
“懂就赶紧去办!”瞿志扬一脚踹在练气的屁股上,把他踹得一个趔趄,差点当场摔倒。
可他还得赔着笑脸,一点埋怨都不敢有,灰溜溜地跑去为瞿志扬办事,而且半点都不敢怠慢。
没办法,就连他的靠山都不敢得罪这位瞿公子,他又怎么敢炸刺?
整个圣极宗谁不知道,只要长了一副好皮囊,得罪虚阳真人未必会有危险,只要肯付出,说不定还会得到一点好处。
可是得罪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