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姿韵抱着他劲瘦的腰,低低哭泣着,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陆西洲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此时此刻,仇恨和愤怒占据了他所有思想。
就在陆霆山指责周知害死爷爷的那一刻,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满脑子都是爹爹流出来的血。
“西洲,爷爷那么疼你,他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伤心,你不要太难过。”
“节哀顺变吧。”
她穿了一身黑,左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菊花,脂粉不施,看上去清丽动人。
陆西洲完全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机械麻木的推开她,重新回到爷爷的水晶棺前,跪下去。
自责又悔恨。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在今天替周知讨回一个公道,又怎么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
只可惜……
悔之无用!
爷爷已经去了,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水晶棺里,陆明启的身体已经失去温度,变得冰凉,原本流着血的七窍,随着他生命的流逝,血液也不再流动。
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慢慢的,呈现出一种青白色,有细小的尸斑已然形成。
“爷爷,对不起!”
陆西洲跪在那里,满眼悔恨。
陆霆山大骂了他一通之后,心口疼的厉害,被陆家的家庭医生扶到二楼去,诊治。
于婉如被带去警局问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整个家里乱成一团糟,甚至连个端茶倒水的佣人都没有。
唐姿韵心疼陆西洲,来到他身旁,陪他一起跪着。
“西洲,不怪你。”
“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怪你,要怪就怪周知!”
“最后一个给爷爷喂药的人是她,她才是凶手!”
陆西洲原本是跪在那里低着头忏悔的,听她这么说,突然凶狠的朝她瞪过来。
只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但……
那样的眼神,已经让唐姿韵感觉到了危险。
她知道:陆西洲动了真怒。
急忙闭紧嘴巴,再不说什么了。
“西洲,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陆西洲看也没看他,继续跪在陆明启灵前,眼底深处尽是痛楚。
――――
于婉如被带到警察局。
警方对她进行了例行问讯。
“有人指控你指使保镖,非法囚禁周知!”
于婉如坐在讯问室里,丝毫不慌,微微一笑:“警察同志,之前你们去我家调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没有指使他们!”
“是他们私自揣测我的意思,为了在我跟前博好感,私底下做的,关我什么事?”
当时在陆家的时候,她就是这种口气,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于女士!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话!你只需要老实配合!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于婉如深吸一口气,换个姿势坐好。
高高抬起下巴:“警察同志,你们怎么问,我就怎么答的啊,我一直很配合你们的啊!”
“你们问我是不是指使保镖非法囚禁周知,我说没有!”
“还要我说几遍?”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建议你们去问陆家的保姆张姐,你们总是盯着我问,能问出什么来?”
“另外,我是陆家人,陆家的律师马上就到,在我的律师到之前,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
“你们再这么下去,我可以投诉你们滥用职权!”
的确,在这件事情上,于婉如只是有嫌疑,警方并没有确凿证据定她的罪。
问了一会儿后,也只能放她回去。
陆家的律师亲自过来,接走于婉如。
很快,她就回到了老宅。
当她看到老爷子的水晶棺就放在客厅里时,心头狠狠颤了一下。
老不死的!
死也不让人安生!
尸体还摆在客厅里,晦气!
当然,她是不敢把这些表现在脸上的。
看到陆霆山从二楼一脸颓废的下来时,她立刻换上一副悲伤面孔。
“霆山,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知呢?”
“一定要让她把话说清楚!”
跪在陆西洲身旁的唐姿韵看到她回来,话里话外都在说是周知害死了陆老爷子,急忙说道:“陆伯母,您先别这么说,是不是周知还有待商榷。”
刚才她说周知是凶手的时候,已经引起了陆西洲的强烈反感。
怕弄巧成拙,便假意替周知说话。
实际是给于婉如传递消息,让她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免引起陆家人反感。
于婉如听完她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走向正在下楼的陆霆山。
“你身体怎样?感觉如何?”
陆霆山凉凉看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直接走向父亲的水晶棺。
今天的事,都是因为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过这个生日,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