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没有听力。
别说是细微的响声,就是在她耳朵边放爆竹,她也毫无反应。
这会儿,她寻找证据心切,根本分不出精力给其他事。
当那个花盆一点点向前移动时,周知毫无反应,仍旧在翻找着垃圾桶。
花盆底离开阳台,朝着周知的后脑袭来之际,一条人影飞速而至,急匆匆将周知拔开。
而他的手臂,则是被花盆砸中,瞬间鲜血四溢。
砰……
巨大的响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饶是这样,周知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花盆碎片溅起来,砸在她小腿上,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看到碎了一地的花盆,这才注意到身旁站了一个人。
夜雨冰凉,那人没有撑伞,雨珠顺着黑色风衣下淌,湿气逼人。
明明雨水满身,他却丝毫不显狼狈。
捂着受伤的手臂站在那里,恍若未觉。
周知看着他黑胳膊上的泥土,还有那个碎裂的花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后怕不已。
“你……没事吧?”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想到花盆落下来的情景,再看看他手臂上的泥土:“你受伤了?”
卷起他的袖子,还没看清伤口,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
“快到这边来,我帮你清理伤口。”
夜风吹来浓重的血腥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那颗原就慌乱的心多了几分恐慌。
她不知道陆西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着他手臂上不停涌出来的血,焦急又心疼。
好在,景行跟着陆西洲一道来的。
看到他受伤,立刻转身回车上拿医药箱。
在景行的帮助下,周知很快替陆西洲处理好了伤口。
轻微骨裂,不需要打石膏,但需要休养一阵子。
替他包扎完伤口后,也不知道怎的,视线就一直往他身上瞟。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西洲摇了摇手,丝毫不放在心上。
问她:“在找什么?”
原本,周知打算一辈子和这人老死不相往来的。
但是……
今天发生的种种,让她欠了陆西洲两个人情。
即便她心里还别扭着,不太想跟他有接触,还是把事情如实告诉了他。
他今天帮了她两次,周知心存感激。
对他的态度,也没那么冷漠了。
陆西洲听完,看了眼景行。
景行接收到他的眼神,什么都没说,立刻带着陆家的保镖去翻垃圾桶。
周知看陆西洲没什么大碍,一头扎进大雨中。
她现在对陆西洲的感情很微妙。
那种细微的感觉,让她不敢再待在他身边。
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再一次向他靠近。
许斜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周知带着一大堆陆家的保镖在翻垃圾桶。
也跟着翻找起来。
陆西洲看周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将她推进车里,开了暖气。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周知想下车。
男人按下中控锁,锁了车门。
正想说什么,那人丢过来一条毛巾,盖住了她的脸。
周知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看向他:“不行!你放我下去!”
“我说过要找到证据,证明许茵是无辜的,现在没找到证据,我不能休息!”
说起来,这件事是她的事,与陆西洲无关。
她已经欠了陆西洲两个很大的人情,不能再欠他。
说好离婚以后是陌路!
陆西洲抿了抿唇,冷冷看她一眼:“许茵又不是明天上断头台!”
周知无言以对。
他话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但是......
话糙理不糙。
许茵确实不是明天就上断头台。
“我现在要赶紧找到证据,万一被毁了,许茵怎么办?”
陆西洲皱眉,看向她时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讥讽。
“又死不了!”
呃……
周知头疼。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男人沟通。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西洲这么毒舌!
――――
病房里
唐姿韵的麻醉已经过去。
这会儿,她的意识已经清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臀部的疼痛。
就像是有人拿着针,在不停往她肌肤上扎,一片辣痛。
睁开眼睛就看到于婉如趴在病床边。
察觉到她醒来,于婉如很快睁开眼睛,笑的很是亲切:“阿韵,你醒啦?”
“疼不疼?要不要用止痛棒?”
医生交待过:病人醒来后,如果疼得承受不住,可以叫护士来给她打止疼针。
唐姿韵尝试着动了动,发现从腰际到臀部都不像是自己的。
咬咬牙:“给我打止疼针!”
护士进来,给她打了一针。
很快,止疼针发挥作用,唐姿韵觉得舒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