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风,总是无所不在,有意把气温变得更低。
直直往人脖子里灌,吹得人眼睛生疼。
许斜晖有抽烟的习惯。
带着周知离开鲜花店后,一摸口袋,发现烟没了。
打开车门,让周知坐进去,他则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烟。
周知坐在副驾位置,把窗户打开一半,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海城的冬天,是湿冷的,几乎看不到太阳。
今天竟然能看到明亮的太阳,倒真是奇了。
她坐在车里,看着许斜晖高大的背影离去,突然起之前要送给他的礼物。
当时没找到,后来准备从商场再买一个,结果遇上了陆夫人和唐姿韵,就把这事给搁在脑后了。
现在想想,她欠了他那么多的人情,该怎么还?
唉……
就在周知坐在副驾位置望着远处发呆之际,陆西洲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出现在车窗玻璃外。
男人漂亮的桃花眼紧紧卯着她的眼,墨色的瞳仁里翻涌着不明情愫。
周知后知后觉,正准备把车窗玻璃摇上去,陆西洲一扬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指尖冰凉,落在她手背上的时候,尖锐的寒意透过皮肤钻进她身体里。
周知一阵恶寒。
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
却……
被那人紧紧摁住。
周知挣扎半天,力气不如他,只得放弃。
也不说话,黑白分明的杏眼望着他,眼神无波无澜。
除疏离外,再找不到别的情绪。
陆西洲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按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眼睛上。
长时间的沉默,让周知有些不知所措。
她尝试着挪着身子,想抽回自己的手,均未成功。
在她第四次挣扎的时候,陆西洲开了口:“真要和许斜晖结婚?”
周知望着他的唇,从他的唇形里看明白了他说的话,淡淡一笑:“是啊!”
“不行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轻松。
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泛着光彩。
这样的她,看得陆西洲眼睛发胀。
摁在她手背上的手突然加重力道,周知手背上疼痛一片。
咬牙忍着,全然没有向他低头的意思。
“陆西洲,离婚之后,我是单身状态,无论我跟谁结婚,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在我母亲的事情上,你如果还心存那么一丁点愧疚,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可以吗?”
她放低了姿态,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着自己的渴求。
“对你来说,这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陆西洲,看在我死去妈妈的份儿上,可以吗?”
想到妈妈,周知心上绞痛一片。
眼睛也变得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她不想在陆西洲跟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陆西洲望着这样的她,如鲠在喉。
明明准备了很多质问她的话,却在看到她红红的眼睛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周兰英的死,他确实对周知心存歉意。
但……
周知说的那叫什么鬼话?
他一点儿也不想跟她桥归桥、路归路!
犹豫良久,陆西洲始终没有开口。
按在周知手背上的手,也没有松开过。
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贪恋那一点点温度。
许斜晖去而复返。
身形高大俊美的男人看到他按着周知的手,二话不说,抬手朝着陆西洲的脸就砸过去。
“陆西洲,我想揍你很久了!”
“知知已经跟你离婚了,你还能前妻纠缠不放,怎么?想坐享齐人之福?”
“一边享受着知知对你的无微不至,一边享受着唐姿韵的身体,你可真是渣的明明白白!”
他想不通,为什么离婚那么久了,陆西洲还缠着周知不放?
如果陆西洲说喜欢周知,不想跟她分开,那就应该跟唐姿韵断的干干净净。
倘若他喜欢的是唐姿韵,就应该跟周知分的彻底,再不见面。
他现在这种样子,算什么?
陆西洲不得不松开周知的手,跟许斜晖缠斗在一起。
他没有回答许斜晖的问题,直接还手。
两个人都学过近身格斗,打在一起,难分胜负。
周知看他们打来打去,急得不轻。
“你们别打了!”
奈何……
两个男人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景行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你来我往,急得直跺脚。
跑过来找周知:“太…周小姐,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周知想了想,告诉景行(xing):“你给唐姿韵打电话,她一定有办法。”
“我去想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
景行照做。
唐姿韵一口答应。
周知趁两人分开之际,突然冲到许斜晖跟前,将他挡在身后。
“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