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身体不适,还是出席了周兰英的葬礼。
坐在轮椅上。
陆霆山推着他。
看向周知的眼神里,尽是愧疚和怜惜。
但他又深切的知道:这个时候,愧疚和怜惜起不到任何作用,无非是给她那么一点点心理安慰罢了。
由于身体原因,老爷子不能在冰天雪地里久待。
陆霆山推着他,来到周兰英的坟坑前。
亲手放下一支白色玫瑰花,跟周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离开了。
回到陆家车上的时候,他看向陆霆山:“你真觉得周兰英的死跟陆家没有关系?”
陆霆山抿着唇,一声不发。
老爷子看了看他这态度,幽幽叹息一声:“家门不幸!”
陆霆山垂下头,眸底翻涌着不明情愫。
周知没有跟老爷子说一个字,但还是朝着老爷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扯线木偶,机械抱着母亲的骨灰盒。
一步一步,缓缓朝新挖好的墓地走去
细细碎碎的雪花里,她走的缓慢而真实。
一张小脸儿被冻得煞白,仍旧走的坚定。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只剩下茫然。
陆西洲陪在她身侧,试图扶住她。
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人他的女人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不着痕迹避开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一个。
曾经,她为了博他关注,做了那么多的事。
如今,却是连正眼都不肯看他一眼。
陆西洲心头郁郁。
许斜晖看周知身形不稳,担心她摔倒,走过来扶着她。
这次,周知没有逃避。
任由许斜晖抓着她的胳膊,陪她前行。
陆西洲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缓缓前行的背影,喉间似压了一块石头。
吐不出,咽不下,堵得慌。
短短十几米的路,周知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在潮湿的泥土前蹲下身子,慢慢把骨灰盒放进去。
放进去之后,像是被突然惊醒,又匆匆忙忙去抱已经放下去的骨灰盒。
“妈!”
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她的悲伤。
许斜晖想拉住她,让周兰英早些入土为安。
周知却跳了进去。
她丝毫不嫌弃那些沾在身上的新鲜泥土,抱住那个小小的盒子,就像平时抱周兰英一样。
“妈妈,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还剩下什么?”
自从五年前她救了陆西洲之后,她的人生就不停在重复着悲剧。
被陆西洲讨厌。
离婚。
看到陆西洲和唐姿韵的孩子。
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喜事,妈妈从植物人醒过来。
结果呢?
才出院三个月,她就永远失去了她。
周知趴在骨灰盒上,用力抱着它,喃喃低语:“妈妈,我好想你,你带我一起走吧。”
许斜晖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心疼到无以复加。
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急忙跳下来,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知知,你别这样!”
“周阿姨在天上看着你呢!”
“你这样只会让她更放心不下你。”
周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抱着自己的妈妈,听她叫自己一声“知知”。
陆西洲看着把周知护在怀里的许斜晖,突然间有种诡异的失落感。
他甚至希望安慰周知的人是自己。
陆西顾也来了,看着周知伤心成这样,眼圈红红的。
经过陆西洲身边的时候,重重在他肩膀上撞了一下,朝周知走去。
跟许斜晖一起,把周知拉出来。
和众人一起,目送周兰英的骨灰盒淹没在新鲜的泥土之中。
慢慢的,那里起了一座坟包。
许茵心疼周知,在葬礼结束后,抱着她坐进自己的保姆车里。
一直把她送回到周家。
起初的时候,她怕周知睹物思人,想带周知回自己家。
但是……
周知坚持要回去。
她说:茵茵,你知道吗?听说人死了之后,她的魂魄会在她喜欢的地方待七天,七天之后,才会往生,我就想看看,我住在周家的这七天里,妈妈会不会来陪我。
许茵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她,心疼到无以复加。
索性向剧组请了几天假,专程在周家陪着她。
――――
于婉如坐在唐姿韵的大平层里,两人正在谈论周兰英的死。
“妈,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以后西洲就再也没有借口去看周知了!”
“我真庆幸你是我妈!”
于婉如脸上并没有笑意,她看了看歪在自己肩膀上的唐姿韵:“周兰英是死了,可周知还活着,这几天,西洲虽然没有陪着她,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周家楼下坐着。”
“你说……他这是图什么?”
以前,周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待他万般好,把一颗真心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