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看着母亲发过来的消息,眼眶通红。
咬牙。
让她刚把离婚协议书拍到陆西洲手里就再去低声下气求他?
她做不到!
喉头滚动,压下酸涩,给母亲回复消息:西洲他有个很重要订单,出差去了国外,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在国内呢。
母亲虽然可以出院,但她心肺功能和肾脏都有所损伤,一点儿刺激也不能受。
周知怕她生气,只能撒谎。
怕母亲等得太久,匆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赶往医院。
跟周兰英的主治医生打过招呼,又把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写在手机记事簿里,这才去往母亲的病房。
看到女儿过来,周兰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一把抱住她:“我的女儿真是太棒了!”
想到孩子听不见,忙又松开她,改为朝她竖大拇指。
陆家那是什么样的富贵人家?
女儿能嫁到陆家,还成了长房长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要不然……
她怎么能住这高人一等的vip病房?
还有专业、有素养的护工照料!
周兰英见到女儿,有说不完的话。
“能嫁进陆家,是你的福气!”
“这些年,陆家没少在我身上花钱,人家对我们这么好,你可得好好照顾他,好好待他家人!”
生怕女儿不知道知恩图报,怕她做的不够好,让陆家不喜欢,句句都是要她好好报答陆家。
话说了很多,才突然想起来:女儿根本听不见。
急忙又闭了嘴。
叹息着摇了摇头,改为打字:西洲工作那么忙,你可不能耽误他工作,我出院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来就不来呗!回来之后,你不准和他闹。
周知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点点头。
闹什么呢?
她和他已经分开,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只要能让妈妈高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
陆西洲根本没时间关注她。
他现在忙着跟白月光在一起,忙着照顾孩子,分身乏术,怎么会记得她们母女?
而且,她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
往后余生,跟他再没有关系。
如女莫如母。
周兰英看她笑的这么勉强,顿时就起了疑心。
拿出手机打字:怎么?跟西洲吵架了?我可告诉你:人家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你可不能因为没来我这点小事就跟他吵架!
周知连连摇头:“妈!说什么呢!没有啦!我们好着呢!”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咱们走了!”
生怕母亲再问那个人,匆匆带着母亲回家。
知道周兰英今天出院,前两天的时候,周知就来打扫过了这里。
两室一厅的房子,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她们母女两个住,足够了。
接下来,她得找份工作,维持生活。
安顿好母亲后,周知想到前几天导师给自己发的消息,决定回学校碰一碰运气。
离开陆家之后,她身无分文,如何养活自己和母亲,是个难题。
总不能再叫母亲为自己担心。
可是……
她耳朵听不见,想找个工作,又谈何容易!
周知是学解剖学的。
虽然前两年由于车祸,没能继续完成学业,却还是凭着过人的天赋拿到了毕业证。
她的导师骆保国一直替她惋惜,总觉得她不应该是个聋子。
周知驾轻就熟来到导师办公室,向他说明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老师,我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为一个聋子安排工作,的确有些难为他。
骆保国摘了老花镜,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弄得周知一头雾水。
她听不见,只看到导师打了个电话。
骆保国具体说了些什么,她没能看得太清楚。
只是隐约猜测:跟为自己安排工作有关。
不大会儿,打外头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面包服的青年男子。
男人身形很是挺括,英气逼人,那双眼睛像是刀子,犀利的很,仿佛能一眼看透人心。
他不停打量周知,那样的眼神,让周知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骆保国走过来,拿出一张纸,递给周知:“小周啊,你先看看这个。”
周知拿过那张纸,盯着上头的内容看了又看,表情也由最初的惊喜慢慢变成惊愕,最后变成失落。
“老师,法医这个职业,首先要求的就是身体健康,我没有听力,怕是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周兰英是一名护士,受母亲影响,周知也选择了医护这个行业。
最初的时候,她的理想是:当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后来,为救陆西洲出了车祸。
从此之后,她就改变目标,学习解剖学。
因为学解剖学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跟老师交流之外,不需要跟其他人交流,十分适合听不见的她。
骆保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侧的青年男子:“她是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