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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折安可得(1 / 2)

沈樾说:“小师叔,在等符白珏的这段时间,我想先同你讲讲黄沙镖的事情。”

祝枕寒忽然有点紧张,微微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

沈樾见摸了摸鼻尖,说道:“我说的时候,你可不要生气了。”

祝枕寒怔愣一下,说:“我没有生气。”

沈樾说:“还说呢,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你就生气了。”

“不是生气。”祝枕寒斟酌着措辞,尝试将自己当时的感受形容给沈樾,“我只是在想,你受的那些苦楚,我从来都不知晓。每每念及你遭遇的险境,我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又庆幸你还好端端地在我面前向我讲述这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更爱惜自己。”

沈樾盯着祝枕寒看了一阵,忽而笑了,“小师叔,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祝枕寒说,“是的,我关心你。”

沈樾没想到祝枕寒这样轻易地就说出了口。毕竟祝枕寒以前可是半点心绪也不肯向他展露的,即使在他面前,也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只能感到丝丝的寒意,沁入骨髓。

很多话,如果祝枕寒不说,沈樾就不敢确定。

所以他像幼年时常做的那样,架好竹篮,用饵食吸引鸟雀来吃,等到鸟儿试探几番后,彻底落入了竹篮的阴影中,他就用绳子拽走木棍,如此,总是能很轻易地捕住鸟儿——可惜祝枕寒并不是鸟雀,无论他如何的等,如何的引诱,祝枕寒都远远地观望着。

这位刀剑宗最年轻的小师叔,冷静自持,宽容谦和,仿佛什么都惊不起他波澜。

沈樾那几年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想着他那般冷静得近乎淡漠的神色,就再无法安心入睡,恨不得将他从高山之上折下来,恨不得将他碾进尘泥中,盼着他也像自己这般难以忘怀,日日煎熬,每每回望之时都只能尝到疼痛。然而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祝枕寒就是很会视而不见。

现在这不染凡尘的高岭之花,竟然很坦诚地说,是的,他是在关心。

如何不叫沈樾惊讶。

如何不叫沈樾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他。

沈樾莫名觉得口干,缓缓说道:“我很会照顾自己的,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伤口,已经是我极力保全自身的结果了。倘若你还是觉得不放心那就亲眼见证这一切。”

祝枕寒说,好。

转而,又说,我如今就是在见证。

沈樾难得有接不下去话的时候。

他闷闷“嗯”了一声,迎着祝枕寒无比坦荡自然的目光,先将指节抵在下颚,掠过嘴唇,又托着脸颊,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回忆了一下黄沙镖的经历,然后开了口。

“镖局有规定,十日之内不接两镖。”

“而黄沙镖,就是在我刚结束上一镖的十日后出现的。”

甲等镖师稀少,整个西平郡分局加上沈樾只有两位。其实原先就有两位,只是其中有一位正是当初与千尺贼王堏勾结的镖师,南庄少小姐绑架案后,他就被千城镖局除名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分局都只有一位甲等镖师,直到不久前沈樾填上了这个空缺。

许多人愿意用高价钱请甲等镖师护镖,所以往往十日一满,下一个镖就又来了。

沈樾一进镖局,就有人说你可终于来了,有个大单子,忙着将他带到后堂去。

他就是在这时候第一次见到这次下镖的雇主,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房中,掌柜正与一人对座。那是一个身披靛色外袍的女人,她长得很普通,大约四十多岁,眉目间已成颓态,眼神浑浊,然而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就像是终于要达成多年来的夙愿,那样的从容自在,沉默着,等待着,但却难以掩饰兴奋。

沈樾很快就看出,她不会武功,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沈樾却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本能般的警惕。

掌柜看到他进来,便向女人介绍道:“这位就是镖师青庄。”

又招呼沈樾:“来得正好,方才还在说你是镖局里最年轻的甲等镖师呢。”

沈樾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了,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坐到掌柜身侧。

掌柜简单解释道:“这位雇主点名道姓,想要甲等镖师来运她这一趟镖。”

房外正巧有人来请,掌柜解释完这么一句之后,就让他们先谈着,转身出去了。

沈樾问:“您如何称呼?”

女人淡淡道:“我姓薛。”

她身上有很多矛盾的情绪和表现。

沈樾不欲深究,但还是例行问了一句:“薛雇主,我看你在镖单上签的佣金不小,镖单中却没有明确写出运送的货物是什么,这恐怕不太合乎常理。镖师只有知晓货物是什么才好安排镖队,才好随时清点货物,途中即使不不慎丢失了,也能借此寻回来。”

女人犹豫了片刻,从袖中摸索出了一方小匣。

“这就是你要押送的货物。”

沈樾触到匣子的时候,发觉女人的情绪明显紧绷了起来。

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他心想,莫非是暗器?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沈樾又没有贸然打开匣子,如果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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