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庆幸归庆幸,生气归生气,这是两码事。
被欺骗了那么久,尉柯怎么可能因为她坦白就放过她呢?
江影不是想喝酒,喜欢喝酒,又非常有数吗?
那好,今晚她偏偏要好好探一探她的底,看看她真正醉时和装醉时有什么区别,检验下她的演技是否真实。
说干就干,尉柯瞥了眼窗外逐渐暗淡下的橙色霞光,遥控打开客厅和餐厅的吊灯,以及阳台的氛围灯。
确认光线对了以后,她转身走到酒柜前蹲下,从底柜里拖出一个六瓶装的酒箱。
江影心虚地看看尉柯,又看看那箱酒,“你想干嘛?”
尉柯抱起那箱酒放到客厅的茶几前,往沙发上一靠:“你柯姐今天想摸摸你的底。”
江影:“……”
“说吧,想吃点什么下酒菜。”尉柯仰着脸看向站在一边的江影,明明是仰视,可那神态依然带着刺挠人的威压。
江影伸长脖子看了眼酒箱内的瓶子,确认是葡萄酒而不是白酒后暗松了一口气:“那就来点海鲜吧,刺身生蚝什么的,海虾也来点。”
“可以。”尉柯点头,当着江影的面拨通电话,一一点了江影要吃的下酒菜。
江影跟尉柯认识许多年,自是能分辨出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的,心虚的她默不吭声地挪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尽可能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的同时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尉柯却偏不让她如意,瞥见她的小动作后探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开酒器丢给她:“我出酒出菜出场地,你也别闲着,把酒开了吧。”
“……”江影唉了一声,讪笑着蹲到茶几前开始往外拿酒,拿一瓶开一瓶,结果开了三瓶尉柯都没搭理她,便一咬牙一狠心把六瓶全开了。
尉柯倒也没想到江影会这么勇,想了想还是碍于友情提醒了一句:“这是17度的高度葡萄酒,阿玛罗尼,你应该认得的吧?”
下一秒,纵横无数酒场的组局王江影一个手抖,把开酒器掉到了地上。
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江影和尉柯以及那颗躲在酒柜角落的摄像头清楚。
六瓶干红一滴没浪费,两瓶进了尉柯的肚子,四瓶进了江影的肚子。
其实对比白酒这点度数不算什么,但捱不住情绪和氛围在那烘着,江影醉得不算冤枉。
尉柯冷眼看着她抱着餐椅哇哇大哭的样子,颇感头疼,在这一幕发生之前,她是绝对没有想到江影竟然会是这样放不下的一个人。
距离她上次面基翻车已经过去了……三天,没想到她的心还没跨过这道坎。
“没事没事,以后不要网恋了,你这模样的,又不是找不着对象,干嘛想不开学人家网恋去?那网上骗子多多呀。”尉柯第四次尝试拉走江影失败后,蹲在她旁边轻抚她的后背,试图用平等的视角劝她放过那把无辜的椅子。
江影闻言怔了几秒,缓慢地松开抱着椅子的手,又猛地反扑抱住尉柯的脖子,继续嚎哭:“可是我伤心啊,我难过啊,我跟那个小白兔网恋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我给他充钱买装备给他买化妆品、包包和小裙裙,结果小白兔竟然是个男Omega,我是喜欢Omega,可我要的女Omega啊!”
江影哀嚎一声,又继续哭:“他收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他还不坦白,还主动提出要跟我面基……穿着它们用着它们来恶心我,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呜呜呜呜呜……”
尉柯感觉到肩膀上一片温热,忙用蛮力扒开江影的手,结果没想到越扒她越用力,只得放弃挣扎,轻摸着她的后脑勺细声安慰:“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哭完就把他给忘了,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再也不想了昂,乖,乖,姐带你去房里休息,好好睡一觉,睡醒就都过去了,听话,影子听话。”
江影抽抽嗒嗒躺到客房的大床上时天都快里亮了,尉柯给她盖好被子后回到卧室困倦地冲了个澡,等她躺到床上的时候窗外已然天光大亮,她打着哈欠摔到床上,蒙头就睡。
又是阴间作息的一天。
当天下午尉柯醒来的时候,江影还在蒙头大睡,狼藉的客厅已经被家政阿姨收拾干净了,空酒瓶和外卖盒什么的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掉了,用过的红酒杯也被仔细清洗过挂到了杯架上。
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向日葵已经枯萎,尉柯看着那束被丢到沙发上的唐菖蒲,亲手把它拆开插进不久前还放着向日葵的瓶子里。
江影从客房里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班回家,站岗的又换成了无数繁星。
“今晚还喝吗?”尉柯看到头顶鸡窝的江影时正窝在沙发上喝葡萄糖。
江影虚弱地靠在墙上摆手:“我想喝粥。”
尉柯对这个情景早有预料,起身拿了一支葡萄糖递给她:“喝完去洗漱,客房衣柜有你尺码的衣服,速战速决。”
江影叼着葡萄糖唔了一声,转身回去。
吃过粥,尉柯又陪江影去了上次的那家店,把没买成的鞋子买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江影在小区门口下车,两人各回各家。
尉柯不怎么困,回家后就钻进书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