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秋将一切痕迹收拾善后完毕,提着药箱往宗门议事处走去。
“启禀掌门。”
她低垂螓首,一副十足十恭谨柔顺的模样,“弟子夜间去给林漓诊脉,却整间屋子都不见人影,只留下玉牌一块。”
说罢,她将玉牌双手呈上。
“什么?”掌门震声道,无意释放出的威压让夏云秋闷哼一声。
杏林峰峰主橘井真人斜觑了掌门一眼,挥袖打散了威压,“收好你的老人臭,别伤到了我徒儿。”
掌门大怒,指指自己一张中年美大叔的脸,“我哪里有老头臭?你看看你自己一脸白胡子,你好意思说我?”
橘井真人抚摸着自己的白色长须,不屑道,“你懂个什么,医者不老不吃香啊。”
眼看这两人要掐起来,边上的雪仞峰峰主风渊真人重重“咳”了一声,“差不多得了啊。”
“没事,这么看着多提神醒脑啊。”濯月峰峰主云归真人喝了一口茶,将桌上的花生米往风渊那里推了些,“吃吗?别这个表情嘛,我小徒弟前几天孝敬我的,香脆得很。”
“你们别太过分了!”掌门晴阳真人怒道。
云归抬起双手表示服从,奈何脸上明显调侃的表情把晴阳气得差点一个倒仰。
万剑宗,修仙界三大宗门之首,有四大主峰。
——掌门晴阳真人的天霜峰,云归真人的濯月峰,风渊真人的雪仞峰和主医术的橘井真人的杏林峰。
此刻,四位真人齐聚一堂,正在商议剑冢魔气和之后每月例行发布的宗门任务之事,恰好被夏云秋撞见。
“好了好了。”掌门抹抹脸,重新端出高冷威严的掌门架子,“杏林峰弟子夏云秋,可有寻到线索?”
夏云秋闻言深深一拜,“弟子无能。”
“诶!这叫什么话!”橘井听不得这话,转脸朝晴阳吹胡子瞪眼,“你要摆架子对着你自己弟子摆去,关我家云秋什么事!我们是治病的,又不是当仵作的!”
晴阳刚摆的架子就被扯下来,哭笑不得道,“这跑丢的不就是我家弟子吗?”
“不是还有一个?对吧,阿争。”云归看热闹不嫌事大,朝静默站在一边的何争挤眉弄眼。
何争抬眸,漆黑的凤眼冷冷淡淡看过去,又垂睫不语。
云归撇嘴,“要你说话是得给你灵石是吗?”
何争低声道,“弟子不敢。”
云归自觉无趣,往嘴里扔了一把花生米咯吱咯吱咀嚼着。
“弟子拙见,既然林漓玉牌仍在宗门,无玉牌无法穿过结界离开,想必林漓依旧是躲在宗门的。”夏云秋轻柔道。
晴阳摸摸下巴,“你说得有理。”
云归一听,兴头又上来了,指点道,“你这就想得太简单了,换成我家新收的小弟子能有八百种玉牌放着人跑出去野的方法。”
猜的真准呢,云归真人。夏云秋默默想着,闭口不言。
“你那个弟子王少白是吧,”晴阳叹口气,“男孩子性子跳,又有天赋,喜欢调皮也是正常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如松如竹的何争,感叹道,“还是阿争乖,不骄不馁,还尊师重道。”
接着话锋一转,“至于林漓儿,她没有修为,能跑到哪里去。”
那可不好说。夏云秋心道。
她没修为,要是有了修为还得了。天霜峰都给她掀了也说不定。
“阿争。”晴阳看着自己的亲传弟子,越看越满意,问道,“你怎么看?你师妹还在宗门内吗?”
何争被提问,目光清清淡淡掠过夏云秋。
夏云秋咬紧一口银牙,美眸瞪了一眼何争。
何争沉默片刻,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沉声道,“弟子也认为师妹仍在宗门内。”
晴阳老怀大慰,抚掌道,“阿争都这么说了,漓儿肯定在宗门里躲着呢。”
“阿争老实孩子,哪知道这些。”云归真人哼了一声,又猛灌一口茶水。
晴阳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他挥手道,“阿争,别的事也交代得差不多了,也夜深了。你就退下吧。”
“漓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要是没把你师妹找回来,别怪师父我唯你是问。”
何争再次沉默片刻,在夏云秋心如擂鼓的注视下,他俯身抱拳应道。
“是,弟子遵命。”
他走出议事处没几步,夏云秋也追了出来。
何争侧眸瞥她一眼,自顾自唤出剑停在脚边,准备离去。
“大师兄!”夏云秋虽然已经到了金丹期,御剑速度绝对不算慢,却也绝无可能追上元婴期百分百纯正剑修何争,于是赶快喊住他。
何争转身,冷淡问道:“何事?”
夏云秋在何争黑沉沉的凤眸凝视下,不可避免有些心虚,眼神游移道,“阿漓”
却听何争恍然道,“她的小名原是阿漓啊。”
夏云秋错愕,“啊?”
另一边,林漓和王少白已经在临仙城汇合了。
林漓还不会御剑,花了快一整天的时间赶路才跑到万剑宗离得最近的凡人城镇,累得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