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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子的行踪如此容易打探,自己又毫无防范之心,不带侍卫。
这个太子一定不能沾音律——太过离谱。
宋逐昭也很无奈。
大衍朝几十载没出过皇室遇刺之事。他做了这么多年太子,年年去梅园,年年独自赏梅,从未想过会在自己的别庄里遇刺。
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说起来,孤在梅林中偶遇县主,曾叫县主一同赏花。”
“县主说自己约了人,急着要走……”
听到此事,宋逐烽骤然打断太子,问程月璃:“你约了人?谁?”
程月璃:“……”
她怕自己撞见什么不该见的,无端卷入太子的风流韵事中,随意编了一个告退的理由。
谁知太子居然信以为真。
一瞬间,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似是无声逼问,她究竟和谁有约。
程月璃不得不朝向皇后,乖巧说出实情:“……月璃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约过谁。”
宋逐烽双眼微缩,盯着她细细审视。
他虽平日笑中带着几分轻浮气,实则眼神十分锐利。一旦认真,那股大将的威势便逸散出来,一眼就看得人脊背生寒。
皇后轻咳一声:“烽儿,行了。这是璃儿的私事,约的也就是那些世家公子,都是昭儿宴请的客人。”
“你们若觉得和刺客有关,就去查他们。璃儿总不能害昭儿。”
宋逐烽收敛了锐利如刀的目光,灯光下的面容仍有些黑沉。
程月璃急忙转移话题:“殿下宴请的宾客可都查过?”
想了想,还是决定说:“要找幕后主谋,可以想想看,殿下遇刺对谁最有利。”
“此事我和四弟已经讨论过,”宋逐昭丝毫不避讳,“二皇弟,三皇弟当时都在庄里。”
一说起太子遇刺,世人首先便会想到,王储之争。古往今来,太子遇刺大抵如此。
宋逐昭出事,受益最大的,便是排行在他之后的二皇子。
皇后冷笑:“想得倒是挺美。”
即便太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还有四皇子宋逐烽,甚至五皇子宋逐寻。
正宫娘娘背后,有镇西的程家,还有镇南的晋王,手下几十万兵马。
储君之位哪会轮到别的嫔妃所生的二皇子,三皇子。
“太子殿下遇刺,受益最大的也不一定只有二皇子。”程月璃认真思忖道:“也有这种可能。刺客并非打算伤殿下性命,只是演一场戏,再有人于危机中将殿下救出,以此获得殿下赏识。”
有此救命之恩在,日后宋逐昭登基,他必然挂印封侯。
“照这么想,”程月璃顺着自己的推测,直言道:“若是我,先安排刺客,事成自然好。如若不成,那我转头就装作护驾之人。”
“成与不成,对我都有益无害。”
皇后好笑道:“你这是哪里话。”
“娘娘,璃儿只是说一种可能。殿下遇刺一事,所有人都有嫌疑。即便看似不可能之人,也得彻查一番,任何假设都不可忽略。”
程月璃详细回忆自入庄起,宴会上,尤其吃过膳食后,她走到梅林一路遇到的人和事,将其一一告知。
帮着太子回忆了她能想到的所有细节,皇后娘娘便嘱咐她好好修养,命三位皇子离开她的卧房。
走出长宁宫,晋王笑问:“觉得她说的如何?”
太子由衷笑叹:“县主临危不乱,真乃女中豪杰。当时情况危急,孤一九尺男儿都未免有些慌神,许多细节之处未曾注意,也想不起来。”
“皇兄,我问的不是这个。”宋逐烽别有深意,笑看向宋逐寻,“五弟以为如何?”
有两个兄长在,宋逐寻一直未曾说话,只在一旁安静聆听。
此刻只觉四皇兄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五弟饱读圣贤书,精于书法丹青,却没和阴谋诡计打过交道。如今任职皇城司,”宋逐烽拍拍他的肩膀,“要学的,可不再是君子修德那一套。”
“她是在告诉你,何谓刺探监察。”
宋逐烽笑容里流露一丝遗憾,又混着一丝庆幸:“五弟,你错失了一位绝世难寻的好妻。”
16
程月璃烧退后,便离开中宫回了将军府静养。
没过几日,皇后挂念,又召她去中宫,陪自己聊天。
“本宫原本打算先为寻儿举办婚礼,便一直没问你。”皇后端坐着,轻啜一口手中清茶,“可他与柳侍郎之女的婚事迟迟不见动静,也不知怎么想的。”
“以前为了那柳家女,没少和本宫争吵。如今准他娶了,又拖着不去提亲。”
“一问起,就是婚约大事,不可仓促。本宫也没见他私下准备什么。”
她看了一眼程月璃,见她毫无所动,又道:“罢了,不说他了。”
“璃儿,如今你又是何打算?既然已不打算和寻儿成婚,那就另择良婿。”
“那日昭儿说,你在梅园约了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合适,本宫即刻请求陛下为你们赐婚。”
“娘娘,”程月璃乖顺道,“那日,璃儿真的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