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你不去看看,能放心?”
他敢说,整个南昭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林策。
林大将军嘴硬说着不管,不理,可他是国之柱石,不可能真的对天子,朝臣,和百姓的安危全然不顾。
他拉着林季宇一起去,心系江山社稷的林大将军绝对不会拒绝。
林策闭口不言。
他相信钟誉的能力,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对方。
钟誉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挑不出任何差错。
可这话一旦从嘴里说出,就会莫名沾染几分暖昧色彩。
他猛力甩手:“我自己会走。”
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没看到周围兵士们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奇怪了吗!
钟誉转身继续走,手依旧没放开。
林策只得压低声音:“钟凌朝。”
钟誉骤然放开了手,加快速度大步向前,避免让人见到他通红的脸。
二人骑着各自的战马,一路前往常庭山。
出了盛京城门,便是宽阔平整的官道。
钟誉在王相作乱那夜,和林策一同骑马并肩而战,二人彷如神交多年的老友,一招一式配合极为默契。
此时离了车水马龙的京城街道,在马道上无所顾忌地疾驰,钟誉蓦然惊觉,他的马术略逊一分。
想想也不意外。林大将军骑兵出身,戎马多年身经百战,马上功夫自然强于他这个并未真正上过战场的新任镇南军统帅。
何况镇南军主力乃步兵水师。
看着那张在朝阳下泛着莹润光泽,有如无暇白玉的侧脸,钟誉又不自觉高高扬起了嘴。
策马飞驰,英姿焕发。林策是南昭百姓心目中的战无不胜的英雄,也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此生能和他相遇,能和他一同策马前行,何其有幸!
常庭山距离盛京二十里,二人一路飞驰,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达。
林策上回来此,是刚入京没多久时,广湘王在此处别庄举行宴会,他扮作镇北军兵士,随行保护周则意。
那时去往的地方,在常庭山东侧。
今日要去的,是常庭山中部的最高峰。
常庭山是距离地势平坦的盛京最近的一座山脉。因为隔得近,山势平缓风景宜人,整条山脉几乎都被京城的高门世家圈了地,用来修建自家别院,禁止百姓靠近。
最高峰被皇家选中,于山顶建了一座拜天的祭坛。
三四十年前,周则意的外祖父继位后,便不再求神问卜,祭坛弃置不用。
上山的道路因年久失修,损毁严重,同一些修了马道的高门宅院相比,彷如一天一地,很难想象两处地方竟然在同一座山里,且相隔并不遥远。
林策和钟誉在荒草蔓径的残破山道上徒步前行。
过了破旧山门,已经没办法再骑马,二人只能将骏马拴在山门处。
林策越走越无语,此刻终于完全明白,为何周则意一点也不担心,李氏会借助这次继位大典,在民间建立声望。
“在山顶举行祭天,哪个旷世奇才给李太后出的好主意?”
先不说常庭山距离盛京二十里,寻常百姓家中无马,有多少人愿意耽误一天的工时,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只为了在山门处远远看一眼新登基的皇帝?
她想要的万民朝拜的盛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如此陡峭的石道,他和钟誉这样的武人都走的费劲,那些四体不勤,出门全靠车马的文臣,他都担心他们有没有气爬到山顶。
“李太后和他那帮狗头军师,一定从未来过此处。”钟誉也没来过。他先入为主地认为,通往皇家祭坛的道路,不会比通往高门别院的道路差。
即便祭坛弃置多年,也会派人打理。
谁也没想到,竟然如荒郊野岭一般崎岖陡峭,许多石板已经风化断裂,埋入泥土,他们还得在过膝的长草里寻找道路。
“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重新修建一条上山的马道根本来不及。就算只将整条山道重新修缮,工期都非常紧迫。”
这便意味着,一贯养尊处优,身体羸弱的达官贵人们,只能沿着陡峭的石阶步行上山。
周则意说这个祭天大典折腾人,李太后想要扬威,只会起到反效果。
他所言非虚。
官员们走到山顶,不得费去他们半条命。李太后此举,一下得罪满朝公卿。
“山道狭窄,许多地方根本无法同时并行两人。”钟誉又道,“没法在路上安排守卫。”
李太后想要一路禁军夹道护送,尽显声势浩大,这也不可能。
官员们只能一个一个,稀稀拉拉排队上山。
二人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上山。
沿着崎岖蜿蜒的草径一路往上,钟誉在初冬的山里走出一身热汗。
他擦着额头问林策:“累不累,要不停下休息会?”
林策摇了摇下颌,抬头望向天顶的秋阳。
“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距离山顶,还有一半路程。
这一路都没个休息处,他二人内力深厚,一路走上山顶不成问题,那些文臣,尤其年事已高的老臣怎么办?
“依我之见,”钟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