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陪不起。”
他一路上明着暗着贬低朔北,贬低镇北军,暗示他们这些兵士出身卑贱,不配来京城,来皇宫这样富贵奢华的地方。
这些阉宦狗眼看人低,林策不是不知道。
他忍着没发作,冷笑看他作妖,听听他能把镇北军贬低到什么程度。
毕竟京城的人,心里瞧不上他们,表面照样得恭恭敬敬,点头哈腰。
当着他面拿乔的,他回京两月,今日第一次遇见。
官位不高,架子比谁都大的小常侍将林策领到永泰宫大殿,轻慢道:“等着。殿下忙完要事,自然会召见你。”
林策哑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去告诉淮王,就说徐如找他。”路上听一听这些阉宦的贬损之词,权当打发时间。
要他坐在这里干等?他怕周则意没这个胆。
小常侍鼻孔朝天:“让你等,你就等。殿下政务繁忙,答应见你,已是格外开恩。”
“别说你一个小小校尉,就是你们将军亲自来,也得等着。”
他压小了一点声音,装作自言自语,嘲笑道:“穷山恶水之地来的乡野村夫,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林策蓦地站起身:“周则意在哪儿?”
不给他通传?他自己去找。
“大,大胆!殿下名讳,岂能随意乱喊!”小常侍本打算狗仗人势,眼前之人忽然散出凌人气势,惊得他后背一凉。
这些小阉宦都是色厉内荏,全看主子眼色行事。
他嘴上气势汹汹,心中怕得不行,只能打着颤道:“你,你等着,本官这就去找殿下。”
小常侍快步出门,走往淮王所在的宫殿。
见鹤生立在门口,他急忙上前告状:“鹤生大人,那个镇北军校尉好生放肆。他吵着要见殿下,还直呼殿下名讳。”
“他说他叫……”
“区区一介校尉,谁会在意他叫什么名字。”鹤生不屑瞅了他一眼,“殿下此刻正忙,就算林策亲自来,也得乖乖等着。”
“是,是,小的也是这么给他说的。但是他……”
“你连一个校尉都对付不了?”
小常侍被鹤生叫去接待这个校尉,暗中指使他故意刁难。
他本想趁此机会,给那人难堪,趁此机会展现自己才能,好让大人满意,进而得到殿下赏识。谁料反而暴露了他不堪大用。
他不敢再多言,恭敬告退,返回永泰宫大殿。
到了殿门口,却又不敢进门。
那个校尉是个蛮横无礼的军汉,不知是不是靠爬床上位,以色侍人讨了林策欢心。
他要把人得罪狠了,林策怪罪下来,鹤生大人定然将过错全部甩到他头上。
他思忖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小常侍走到门外一个羽林卫身边,朝对方道:“鹤生大人说了,殿下此时没空接见此人。让他继续等。”
“若他待会闹起来,你们看着办。”
他自己不进去,就在门口守着。
那个校尉要敢大闹宫廷,羽林卫就能把他拿下。
林策在殿内坐了一会,还不见周则意。
他等得不耐,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出了大殿,打算自己去找。
一出殿门,一柄长戟陡然横在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大胆!皇宫禁地,岂容一个外臣随意走动!”
小常侍心中仍怕这个出身行伍的粗鄙军士,幸好有羽林卫在,也壮了几分胆。
他朝林策怒喝后,又吩咐羽林卫:“此人未得殿下诏令,若出殿门一步,就地拿下!”
羽林卫不知这个小常侍拿着鸡毛当令箭,同样误以为淮王故意把人晾在这里。
一左一右两个守卫把长戟横挡在门口,神色傲慢。
林策一个手握兵权的镇国将军,被一个小阉宦故意刁难,还被羽林卫拦了。
他冷冷一笑,伸手抓住长戟的木柄,运劲一扯,霎然将对方武器抢到自己手中。
“反了!反了!”小常侍没想到这人胆大包天,真敢大闹宫闱。
他仓惶怒吼:“将他拿下!拿下!”
永泰宫正殿门口,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两个羽林卫根本不是林策对手,被他用长戟一扫,轻而易举打倒在地。
然而此处是皇宫禁地,守卫森严。
听到小常侍呼救,很快赶来一整队羽林卫。
一队披甲执锐的兵士将林策牢牢围在中间。
小常侍又急又怕,尖着嗓子大喊:“这人擅闯宫闱,包藏祸心!速速把他拿下!”
林策冷笑,他倒是想看看,谁能拿得下他。
“徐校尉?”羽林卫正要同他动手,一声响亮男声传入众人耳中,“住手!”
羽林卫闻言,纷纷停手,朝那人行礼,“王参将。”
“怎么回事?”王参将低声喝止,“都退下!”
随即上前恭敬问林策:“徐校尉怎么在此处?来找殿下?”
林策觉得这人面熟,盯着他一边看,一边回忆。
想起来了。这个面容稍显青涩的羽林卫小将,此前在广湘王别庄,和搜查恭王私宅时,都和他一起行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