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门庭冷落,党羽被恭王拔除,无力回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来找我寻求合作。”
“他认为我们除掉恭王之后,他可以再次得到那些世族的支持。”周则意都懒得理会他,“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好。”
白日做梦。
宁越之笑道:“他大势已去,殿下无须理会。只是原本支持他的那些世家,如今正在考虑新的人选。殿下一定要把握机会。”
周则意最大的劣势,便是朝中无人。
又因罪臣之后,世家公卿和百姓对他天生带了几分成见。
此时那些名门望族,都在重新考虑要支持的继位人选,周则意正好可以趁这个空档,拉拢几个世家,培植自己的党羽。
“不急,”周则意面色淡漠,“恭王也是这么想的。”
“那殿下更应该尽快,不能让恭王抢了先。”
“我倒想他们快一点和恭王结盟,这样我们才好动手。”
宁越之一怔,随即会意,阴恻一笑:“殿下英明。”
私铸兵器,视同谋/反,株连三族。
那些世家豪族不明真相,一旦和恭王有了私交,就可想办法把知情不报,协同谋/反等罪名安在所有人头上。
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手,以作威胁,何愁那些世家子弟不乖乖听命于淮王。
“只是恭王这伤,不知何时能好。”
恭王假装受伤昏迷,公卿们都认为他是最惨的一个。
他躲在府中,人影都见不到,想揪出他的尾巴,无从下手。
“无妨,”周则意漠不经心,“他计划周详,可惜运气差到极点。”
他被林策的属下所救,毫发无损。
周翰也躲过一劫。
如此大动干戈,一个对手都没有解决掉,可见帝星天命不在恭王身上。
“恭王机关算尽却毫无成效,他自己最心慌。否则朝堂那日,他的党羽也不会情急之下胡乱攀咬,咬到林策头上。”
“还因此暴露了此计中最大的一个失误。”
恭王命人打造军械,打算嫁祸给林策。
可惜他不知道,镇北军用的刀兵箭镞,都有独特标识。
嫁祸未能成功,反而多了私造军械这条谋/反重罪。
“他闭门不出,怕是心中慌得不得了,成日思虑如何才能把私造军械一事和自己撇清。”
宁越之嘲笑:“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周翰提供恭王的私宅别业,我们能省下不少事。”
许多私宅都是秘密,查起来极为费事。
周翰以前和这个皇叔交情不错,能提供许多宁越之不知道的场所。
“等周翰将清单递来,卑职即刻行动。”
先找出证据,等时机成熟之时,将所有一切揭露,打恭王一个措手不及。
“殿下,”宁越之忽然问道,“这事要不要先知会林大将军一声?”
“当然要。”周则意淡漠如霜的神色霎时融化,“现在就去将军府。”
他耳根肉/眼可见的通红:“吩咐御膳房迅速准备几样菜品,放食盒里,我给徐……给林策一并带去。”
***
半个时辰后,周则意和宁越之来到将军府。
孙有德将他们迎入将军府主院时,林策什么都没做,只坐在院中石凳上。
他只穿了单衣外袍,身形单薄,看起来比女子还细瘦几分的极长双腿交叠在一起,搭在脚凳上。
这是一个大刀金马,极其霸道的姿势。
林大将军全身都散着一股冷戾寒气,几个亲卫站在他身旁,腰背挺得笔直,脖子却如同鹌鹑,埋得极低。
带着麒麟鬼面的那张脸更显恐怖,再没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林大将军心情差到极点。
宁越之不禁调侃:“将军怎么了?可别气坏身子,又气出什么病来。”
“若有吩咐,卑职必定尽心竭力,为将军分忧。”
院中气氛凝滞,无人理会他。
周则意小声问向孙有德:“发生何事?”
他耳根微红:“怎么不见徐如?”
未经将军允许,孙有德不敢多说,只道:“徐如……徐如和逐月被将军派出去办事了。”
说完后嘴唇紧闭,表明无论淮王如何询问,他绝不会告知发生何事。
周则意无奈,只得朝林策道:“这是御膳房做的一些吃食,请林大将军享用。”
他刻意挑这个时候来将军府,本想找一套说辞,和徐如一同进餐。
上回他搭着谢信,留在将军府用餐,徐如那一番话,让他心中不是滋味。
他知道戍边的军士条件艰苦,不知道苦成那样。
后来几天派宁越之调查了将军府的膳食,堂堂一品镇国将军,府中兵士吃的和寻常布衣百姓家一样,和世家公卿比起来,寒碜得不忍直视。
他心疼不已,隔三差五派宫人给徐如送去宫中御膳。
然而将军府一直未有回信,不知是否符合心上人的口味。
今日他好不容易有借口来到将军府,可惜朝思暮想的人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