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已至半夜。
顾夕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是觉得心思慌乱的很,半撑在紧闭的房门上,脸上还有未消的粉意。
思来想去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最后还是归结于谢幕卿,谁叫谁叫他长的如此好看的,简直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他如此想着,脸上还有些忿忿不平。
他抚着手中握着的长剑,逐渐冷静了下来,一时间又有些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修为竟弱至于此,连契把可以算是废剑的锈剑也能被剑意反噬,忽的竟有些无力。
然而心间却又忽的涌出一股暖流,顾夕辞不由得感叹谢幕卿待他是真的好,因着被下了封印的缘故,待他再去碰那长剑时,身体已然没了初时的灼烧感。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没有谢幕卿他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头呢!第一次他庆幸着自己是那人的弟子,他如此想着。
他甩了甩脑中的混乱情绪,重新振作,自顾自的想,就算弱他也不会退缩,他得保护谢幕卿,这样才算没有辜负那人对他的好!
少年素来看的开,如此深想之后,倒也没有再自我束缚,连带着那唯一的一点颓废情绪也尽数消散了。
顾夕辞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困了,他如此想着,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往床榻处挪去,抬手解了外衫,正欲躺下时,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一旁木案的铜镜上。
屋内珠光幽幽闪烁,顾夕辞还以为自己是瞧错了,有些微诧,镜中的那人是谁?
连带着那点困意也尽数消散,他下意识的向着铜镜走去,待彻底看清后,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惊讶。
还记得他初时刚恢复记忆那会儿,看到原身的相貌时差点没被吓住,倒也不是丑,就是总透露着一股阴沉气,再加上脸上消瘦,身形单薄,实在是算不上俊俏,但若是炮灰的身份,这样的面容倒也符合。
但现在却不同了,他看着镜子中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的缘故,消瘦的脸颊上竟长出了些肉,微显了些圆润感,五官也长开了些,就连身形也不再像初时那般单薄,再加上自从他恢复记忆后,那阴沉气便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独有的少年感 。
如此衬托之下,他的脸竟也算得上俊朗,尤其是他的皮肤本就偏白,如此一来更添了几分娇憨感,更觉得可爱。
顾夕辞从不知道这短短的半月时间,人竟可以有这般大的变化,不由得觉得有些震惊,忍不住的感叹这段时间他究竟是吃了些什么,这效果也太好了些!
但有如此变化他也觉得幸运,倒也不是说原身以前丑,只是那阴沉气着实叫人瞧着也不舒服,更何况,他有现在这般变化,也只能说是原身的底子好。
这让他不由得想,原身究竟受了多少欺负才会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而那时的谢幕卿又知道吗?
如此他不由得又有些好奇,他能感觉到谢幕卿并不厌恶他,可当初他又为何将他逐去外门呢?而如今又答应他与之同住?嫌弃他资质差,显然不是,不然也不会耐心教他剑法,还领着他去取剑。
这一桩桩一件件,顾夕辞有太多的好奇,他想不通,也猜不透,因此他只能放弃,甩了甩头,想要忘记这些糟心事。
他再度将目光落在眼前的铜镜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想,或许这样也是件好事,至少这代表着有些事情也是能够改变的,算是个好兆头。
心思豁达了些许,顾夕辞便就不再纠结此事了,收回目光后,转身便向床榻处走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额间忽的出现了一个奇特印记,正在闪着微弱的红光。
——
今日再上课时,顾夕辞明显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同于往日众人对他的忽视,今日怀山院的众人总是对他频频侧目,就连和阳长老也叫平日里多看了他两眼,奇怪,实在是奇怪。
而直到下了学,他方才搞清楚了状况,昨日谢幕卿破例带他去取剑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顾夕辞,你给我站住!”
屋内众人已散尽,刚收拾好东西,顾夕辞便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幕南,不由得微挑了眉,这般姿态显然又是来找他麻烦的,只是今日又有些不同,是他一个人来的。
“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叫仙尊破例带你去锡兰剑冢取剑?”
幕南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火光直冒,面上也是止不住的怒气,恨不得冲上去撕打,可即便是这样,在他的脸上仍看不见一点嫉妒的神色。
闻言,顾夕辞只觉得好笑,他又不是妖怪,那里会什么妖术,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老实的回道,“师兄误会了,那锡兰剑冢是师尊领着我去的,开始我并不知道。”
“闭嘴!”
幕南忽的变得有些癫狂,急声呵斥着眼前的少年,思绪紊乱叫他头痛万分,只记得眼前之人令他厌恶,他恶狠狠的看着他道,“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应该”
说到这里时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脸上也闪过一丝茫然,他有些忘记了他要说的话,他应该应该如何来着?
看着眼前之人从方才的怒火滔天到现在的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