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安的笑容很浅,少年其实长相并不柔和,五官偏秾丽而具有攻击性,而此刻他整个人都被笑容染上层层淡淡的他极少有的温柔。
因为这是谦谦啊,是他从小努力庇护的弟弟。
他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谦谦和他想象中长后的样子几乎一样。
可明明应该是就别重逢开心的时刻。鹿予安看着眼前谦谦湿润的眼睛,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眼底疑惑一闪而过。
鹿予安不知道为什么谦谦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他的手抬了抬,有些许迟疑,但还是伸出手揉了揉谦谦的头发,就像以前他们在小黑屋相依为命,他安慰谦谦时一样。
可简单的一个动作反倒刺激了夏易谦某根神经。
他愣愣的看向哥哥,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倒哥哥的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
这一路来寻找哥哥的奔波,这些年对哥哥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鹿予安反倒手足无措起来,他慌张安抚的拍了拍谦谦的背安慰道:“怎么啦?”
很快平复情绪的夏易谦从哥哥身上起来,擦了擦眼泪,朝哥哥甜甜的笑了声摇头说:“没事。”
他眼眸低垂,将眼底的阴霾深深的藏起来。
他不想让哥哥知道任何他阴暗的东西,他在哥哥面前永远都是乖巧天真的弟弟。
夏易谦知道哥哥是想要让他这样的。
在他们被关在小黑屋的那段时间,每当发生可怕的事情,哥哥都会无捂住他的眼睛。
小黑屋是建在院子里的小土房,他们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赚钱的工具,如果在街上没有乞讨道足够的钱,等着他们就是永远不想在回忆第二次的惩罚,他们最喜欢的是烟蒂在他们身上按,因为这样不容易在衣服外面留下伤痕。
每次哥哥都会把钱给他。
那群人稍微有所不顺意,就用他们出气,他们住的地方对小黑屋的孩子来说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们每次喝得烂醉,就会随便指着一个孩子进去收拾,只要被叫进去孩子几乎都是遍体鳞伤的出来。
而每一次哥哥都会将他们护在身后,自己进去,然后浑身是伤的出来。
明明比他们大不了的哥哥却极力的庇护着他们。
甚至哥哥害怕他们知道,从来都不会告诉他们,只会在他们睡着之后,在漆黑的夜里疼得睁着眼睛,发出压抑到极致的低低□□声,哥哥不知道他们全部都听在耳朵里。
只是如果哥哥不想要他知道,那么他就可以永远当做不知道,当哥哥乖巧天真的弟弟。
夏易谦抬起眼睛,嘴角拐着两个小小的酒窝,笑得天真又灿烂,趴在哥哥身上说:“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呀。”
他绝对不会让哥哥知道是他将气雾剂扔下去的。
谁叫鹿与宁不好好保管自己的药,恰好被他捡到了,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干嘛要还给鹿与宁这个小偷。
他也丝毫不为陷害鹿与宁而感到内疚,这是鹿与宁欠哥哥的
但是夏易谦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鹿予安看在眼里。
鹿予安揉了揉夏易谦的头发,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微动,他《万人嫌他不干了》,牢记:m.1.第一眼就认出谦谦,亦或者说在他脑海里,他也从没有忘记过谦谦。
因为一直关注着谦谦,他将谦谦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了谦谦在众目癸癸之下从口袋里拿出气雾剂,藏在手心。而不想谦谦被发现的他,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是他保护谦谦的方式。
只是,为什么谦谦的名字和原书当中最后的反派夏易谦一模一样。
隐隐意识到什么,他心里突然痛了一下,抿紧了嘴唇,将眼底的心疼掩盖,笑了笑说:“我也很想你。”
这轻轻一句话就让夏易谦后悔。
他当初为什么要转学去一班,他应该一开始就去哥哥所在的十三班的。
*
“予安,班主任叫我们去一下。”远处毛栗子头突然冒出来,火急火燎的说:“林克鸿和肖雨西打起来了。”
打起来?怎么会打起来?
鹿予安匆匆的和毛栗子头赶去办公室。
在去的路上,鹿予安已经向毛栗子头了解事情经过。
打完比赛之后,林克鸿在更衣室遇到肖雨西,林克鸿的嘴可是半点不饶人。
他本身也不喜欢肖雨西,更何况也看不惯肖雨西抛弃队友送鹿与宁去医务室,后半段才赶回来打球的行为,忍不住嘲讽起肖雨西,肖雨西自然反驳,几句话的功夫,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大家拉也拉不住,最后被体育老师押到两个班的班主任办公室,自然也扯出了比赛之前的事。
钟老师让毛栗子头将鹿予安叫过去问清楚情况。
办公室里,一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和他们的班主任钟老师脸色都不太好,毕竟两个班打架谁说出去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林克鸿脸上有伤,见鹿予安进来满不在乎的和他点头示意。
但出乎意料的鹿正青也在,他的身边站着个三十岁出头的西装带着眼镜的男人,是鹿正青一贯的生活助理,杜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