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殿前坪,水寒,孝天,仲少三人整装而立,三双眼睛不去看石阶上气宇轩昂的净地庄主荀况,却只盯着眼前的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老人。
老人是燕国王宫来的掌事太监,名叫四喜,在燕国王宫的地位只需要用一句话来形容。
老燕王同他一起长大。
而这位四喜掌事太监来这里,只为了寻一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红衣少年,易水寒。
“额,刚刚有点没太听明白,公公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四喜公公眼看着水寒,面容之上尽是喜色,连那些深刻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许多。
他笑道:
“是了是了,老奴看公子的眉眼,就笃定你是那逍翼的儿子,而逍翼的父亲逍廷曾经乃是我燕国的大将军,与我们大王那是异姓兄弟,情同手足,
如今逍大将军早已仙去,他那剑神儿子也是不知踪迹,大王每思至此,便默默流泪,老奴看着也是心疼呐,
如今可好了,却不曾想逍翼这混小子居然还有后,我可是听荀庄主说你今日正要前往蓟城,才提前出发,紧赶慢赶地来到这儿,就是为了亲自来接你去王宫面见大王呐。”
水寒张大嘴巴,神情愕然,再去看那荀况老儿,正一脸坏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剑神逍翼的父亲居然是燕国的大将军,还是燕王的好兄弟,最狗血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逍翼的儿子了?
这一切怎么想都是荀况或者说是净地的阴谋,可水寒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燕国人莫非都是傻子不成,别人说他就信?
也不去查查自己背景什么的,只要一查就可以知道,这易水镇醉仙楼的小跑堂,怎么可能和燕国大将军剑神什么的扯上关系呢?
但这大千世界还就是这么神奇,四喜太监就是对水寒的身份深信不疑,水寒怎么解释也没用,到最后考虑到这层身份似乎对自己拿到耀明令有好处,也就不在纠结,一个箭步坐上了马车。
至于儒殿内的荀况,那可就乐呵了。
“老爹,你这是不是有些太胡闹了。”
荀歌有些无奈,“你明明知道水寒他根本不是逍翼的儿子,为什么还要散布那种消息给燕国?”
“胡闹?非也非也,那小子不正想去蓟城找耀明令嘛,我不过顺水推舟,给他个方便的身份,再说,大将军后人这个身份,说不定还真能在燕国钓到大鱼。”
“你果然还是以水寒当饵,想要探一探燕王的虚实啊。”
荀况没有回应荀歌的话,转而道:
“小歌,关于鬼蜮死海那个叫做仇影的水云间杀手,你有何看法?”
“你是说他的那把承影?”
荀况点点头,当年苍陵十三刃中的十一把被御灵殿找回后,一直放在御灵殿保存,后来才将剑分别派发给原有世家,
世家不可寻的,便由御灵殿自行选择有能有德之人授剑,或者直接封存,
这其中只有九道是例外,因为御灵殿认为当时的鬼氏一族无一人有资格持有鬼流仞的鸩羽,故而将鸩羽授给了实力强悍的九道,
而九道将鬼蛊收于门下,除了看中了鬼蛊的天赋,其本身亦有意完成传承,将鸩羽传给鬼蛊,也算是成就一桩圆满美事,却不想如今鬼蛊的身上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
可见世间之事,多半是不能够圆满的。
荀歌叹息一声,他道:
“我记得当初因为御灵岚乃是御灵殿自己培养出来的,而她的承影也是她自己寻得,故而承影并没有派送出去,而是一直留在御灵殿,
至于为何会到那个叫做仇影的杀手的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难道还真有人能从御灵殿盗走承影?”
荀况也叹息一声,他摸了摸自己不长的白胡子道:
“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关于承影被盗的事情,连御灵殿的那位,都不知道。”
“什么,就连那位的森罗都无法察觉吗?那盗剑的究竟是什么人?”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
“是啊,只要是水寒到过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不可捉摸的神秘人物,那么这次的燕都蓟城,又会发生一些什么有趣的事呢?”
荀况看向殿外,五进的大门将殿外景色分成了五等份,每一份都显出一些别样的色彩。
马车行驶在宽敞平坦的官道上,道边尽是青山绿树,偶能听到林间砍柴人的吆喝声,透着点滴百姓的淳朴。
水寒,孝天,仲少三人坐在马车内,而四喜公公在外驾车,不想这身居宫中的老太监,架起马车来倒是十分熟稔。
关于刚才的事,水寒还是没想明白,这荀况是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逍翼的儿子的呢?
“那个公公啊。”水寒试探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逍翼的儿子的?”
四喜公公笑着道:
“那逍翼小子的巨子剑,向来是只听从主人的召唤,如今巨子对公子认主,听从公子的召唤,这还不足以说明公子你的身份吗?”
水寒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巨子,不过说实话,巨子的事情完全就是重鸾那小子一手安排,如今这重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