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沙暴席卷了鬼蜮死海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位于沙暴中心的一片区域,却安静的出奇,就像是龙卷风的风眼,这里甚至连空气都已经被抽干了。
若是沙尘暴已经开始如狼似虎地毁灭整个鬼域死海之中的所有生命,那么这里则是一个连沙暴都避之不及的绝对封禁的领域,这个领域内,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被摧毁的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两个人的死斗,摧毁得一干二净了。
一只巨大犹如山峰的一般的黑色巨掌从数百米的天空中直砸而下,这是一种让人绝望的冲击,那种来自头顶的压力足以让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瞬间血管爆裂,甚至不用等那恐怖的天灾砸下,地上的所有生物便就都已经有了灰飞烟灭之感。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见到那样毁天灭地的场景,也会瞬间失去求生的希望。此刻他们的脑海中只会有一个念头:
人类,原来是如此的渺小。
这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冲击,事实上这样的冲击于之个人就像是个人于之蚂蚁一样,此刻的人们,就像是蝼蚁,面对神一样的人类无意的一脚,他们便已经无处可逃。
鬼王童,这个处在七宗罪乃至整个灵兽届顶端的凶兽,它降临在人间,就像最恐怖的火山爆发,最强烈的地震崩坏,最激烈的海啸侵袭,何止是无处可逃,简直让人连一丝想要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尘烟渐渐散去,鬼王童力压五岳的手掌真的就像化成了一座山峰一样矗立在了沙暴的中心,而鬼蛊,正站在山巅,此刻的他以一种很悠闲的姿势坐在鬼王童如山顶一样的肩膀上,头顶被冲破的云洞中洒下阳光,那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竟像是一个冰冷的尸体一样。
他俯瞰着地面,就如同刚刚踩死了蚂蚁的人俯身去看脚下一样。
但他的眉眼却并未舒展,只有真正踩过蚂蚁的人才会知道,其实蚂蚁,是很不容易踩死的,它们有时候甚至会很难缠,就好像是现在的唐衍一样。
“能应对的了这一掌的人,除了我,你是第一个。”
鬼蛊说话的时候语声颤动,他尽量保持呼吸平稳,但是很显然,他已经做不到了。
鬼王童对身体的负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极限。
鬼蛊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的身后便升起了一阵阵暗紫色的气息,那气息之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那当然是唐衍。
此刻的唐衍全身上下早已经一丝不挂,只剩下一些衣服的破烂纤维贴在他的皮肤上,但那些纤维竟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很快变成了碳状的残渣,随风飘扬而去。
而他的身体则更加的诡异,他的姿势十分扭曲,就好像整个人都已经被搓揉在一起了一般。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肢体,器官都已经不成样子,眼珠挂在外面,肠子流了一地,骨头基本上都已经断成了碎末,手臂到胸口的肉全被撕扯开来,皮肤更是没有一处完好。
而更加骇人的是,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破碎肉体之间竟然连着一根泛着紫色幽光的线,那线不断来回穿动,似乎正在穿连着那些肢体碎肉,把它们相互连合,那场面,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
这看上去哪里还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只恶心至极的蠕虫,但他却还在往前慢慢的走,他的腿已经不知道断在了哪里,他往前慢慢的移动,甚至都看不出他是用什么在移动,他只是移动,以一种近乎蠕动的方式朝着鬼蛊缓慢地移动。
这一路,那些暗紫色的气息一直包裹在他的周围,那条发出紫色幽光的线也始终都在上下穿动,他的身体一直不停地发出尖锐声响。
然后,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当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终于走完那段原本很短的路程并最终到达鬼蛊身边时,他居然又变成了唐衍。
是的,他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又变了回来。
还是原来的眉眼,还是原来的身形,还是一样铁青的脸色,除了没穿衣服,他竟然与之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差别。
他,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方式,完完全全地复原了。
然而,这一切鬼蛊都没有看到,他既没有看到那恶心的生物也没有看到唐衍复原的过程,他一直背对着唐衍。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连一动都没有动,他一直保持着那种悠闲的坐姿,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就好像已经将要死去了一般。
“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你是第一个。”
唐衍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手上最后的一块烂皮慢慢地复原,看着那根紫色光线逐渐隐于皮肤之下,他散去了身边的暗紫色气息,沉声道:
“可这,也就是你的极限了吧。”
“万物为我,我即万物,这便是毒神躯吗?”
鬼蛊此时竟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但唐衍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毒神躯,的确是毒神躯,这是唐衍绝对的隐藏杀器,也是整个唐门最大的秘密。
掌握毒神躯的人不仅能够将毒气运用自如,甚至可以侵蚀万物,化万物为己用,再重的伤都可以复原,但是此种神技不仅他人无法掌握,即使在唐门中,也只有万分之一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