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缓缓摇了摇头。
“许家早就知道你原本身份。”赵云屹面无表情,说起这些污糟事情,他似乎又回到了醉酒前的模样,冷静且语气中带着讽刺,“带你去当靶子?”
柳茯苓心中一热,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柳家官位不大,柳茯苓却好歹是官家的女儿,沦落到明月楼不说,还成了伺候太子、无名无分、供人玩乐的女子,那些人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
赵云屹居然会为她着想。
柳茯苓抓着馒头,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胡裴奚一家子‘聪明’,只想要许家的钱,不想保许家的命,许家看穿他们,要另谋出路,许明山那个狗东西,养出来个孝顺女儿,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竟做出此等蠢事,脸都不要了。”赵云屹道。
柳茯苓一怔,馒头被她捏下一大块。
竟是如此……
“殿下宴席上还顺利吗?”柳茯苓轻声问。
“酒不错。”赵云屹道,“人不可。”
“安洲问题大,也不知他们藏着什么,正在派人四处查探,另外两地也与他们有密切联系,若是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处处小心,许灵珊已经被养得极为愚蠢,你少与她接触。”
“是。”柳茯苓立刻点头。
“那个姓胡的。”赵云屹强调,“你也不要理会他。”
“是。”柳茯苓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
赵云屹说完这些,觉得有些头疼,青叶似乎正有事要与他说明,恰好在外敲门,柳茯苓立刻开了门,让青叶扶赵云屹回去歇息。
他走后,柳茯苓馒头也吃不下了。
赵云屹喝醉以后竟是如此……她时不时便想起刚刚他在烛光下悠悠看着她,说出那句“你怎么这么可爱”时的模样,心情有些乱。
喝醉的人,说出的话能信?
柳茯苓一面叫水洗沐,一面心想,好在他今日没有在醉酒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或是……留在她这儿过夜,不然恐怕又要折腾许久。
她庆幸的想法只持续到戌时。
外头打更声刚过,她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柳茯苓刚要睡着,被敲门声吓得一震 ,立刻起身,满脸防备的轻声问,“谁?”
“开门。”是赵云屹的声音。
柳茯苓一愣,赶忙套上外衫去房门处,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轻声隔着房门问,“殿下有什么事吗?”
“开门。”赵云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柳茯苓有些怕,可又不敢不开,纠结了许久,她还是缓缓拉开了门栓,口中试探道,“殿下 ……”
门栓一开,赵云屹便推门而入,反手将门栓插上,然后伸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殿下!”柳茯苓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 ……”
“头疼,别闹。”赵云屹面色不善的睨了她一眼,手上丝毫没有放松。
只隔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不是刚刚看着她吃馒头,脸上带笑心情不错的模样了,反而像是柳茯苓欠了他几千两金子他来讨债。
柳茯苓被他死死圈在怀里,她本就轻飘飘的没多重,赵云屹对付她轻而易举。
她只得努力保持冷静,试探着问,“殿下是因为头疼而来吗?”
“不然?”赵云屹皱眉,有些不耐烦。
路过烛光附近时,柳茯苓注意到了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他本身身子就与常人不同,喝了酒之后,似乎激起了什么不适,他如今浑身滚烫,唇色却苍白如纸,整个人似乎在遭受着什么难言的痛苦。
柳茯苓想到他难受时靠近自己便会缓解这档子事,心渐渐定了下来。
他这么难受,应当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想通之后,柳茯苓便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
赵云屹随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耳环,伸手一弹,屋内唯一一只蜡烛轰然熄灭,房中一片漆黑。
黑暗中,赵云屹把柳茯苓抱着扔在床上,他也缓缓朝她倾覆而来的时候,她有种诡异的错觉,仿佛他是那夜晚山林中饿了许久的猛兽,抓住了猎物要享用。
她下意识的躲避他,可他仿佛能够在黑暗中看清她的一举一动,所有抵抗和挣扎都被他镇压了下来,她被他彻底的搂在了怀中,紧紧地。
“殿下……”柳茯苓闷在他的怀里,“轻一点,行吗 ?”
“……”赵云屹心中一动,他原本没有畸念,听到她这一声求饶般的语句,一股火重新燎上了他的心头。
理智让他手上的动作缓缓放松了些,没有更进一步,还有就是他的头依旧如碎裂般的疼,似乎连柳茯苓也只能轻微缓解。
二人安静不语,呼吸都极为轻盈,都没有睡着。
忽然,赵云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怕疼。”
柳茯苓被他吓了一跳,在他怀中仰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便放松了些,轻轻的“嗯”了一声。
“船上的事,抱歉。”赵云屹声音极小,在她耳边响起,“不要生我的气。”
柳茯苓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咬了咬唇,又恰好碰到嘴唇上破损的地方,一时间也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