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柏林寻思了一会儿,说:“孟钊其实是认识钱小拿的,我以前没跟他打过交道。”
何帅猜测也是如此。
“那你看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现在方便面厂的状况。你父亲以前是糖厂厂长,你怎么也还能认识几个领导。”
范柏林点点头:“认识。但是以前瞎混,见面也不好意思,都装不认得。”
“带点礼品去,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
范柏林回忆自己小时候常见的那几个叔叔伯伯,住在哪他也知道。
商量了下,两人最终决定让范柏林带着一台高级电子琴,去跟如今的糖厂书记杜东韦打听打听。
杜东韦家有个小孙女,这电子琴放在荣茂那代卖的价格也好几百呢,绝对是拿得出手的。
“这他会以为是我送的……”范柏林有些为难。
何帅噗嗤一笑:“你也是咱爱媛商贸的人,我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咱商贸公司。”
范柏林明了,借花献佛,就是为了让他堂堂正正地站在长辈面前。
再拿何帅跟钱小拿比较,范柏林甚至开始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何帅。
看范柏林感动到有些语无伦次的模样,何帅再次感慨,自己重生这一世,竟然活成别人的精神导师。
就,很意外。
不过,糖厂的生存年限仅剩七年.
这七年间,糖厂如何从明星企业变成负债破产,实在让人唏嘘。
差不多一年负债一个亿,这领导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思想观念,生产线老化,管理制度,领导班子通透程度等因素太多,不深入了解,任凭谁都会觉得太荒唐。
何帅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目。
糖厂那古老的大院子,穿桥而过的火车轨道,冒着烟的大锅炉,以及那几栋气派的哥特小楼,时时刻刻在他脑海里盘旋。
如果说,刚穿越回来,他的目标是留住苏媛媛和赚钱,经过这几个月后,他此刻只想给自己定下另一个目标:拿下糖厂。
不为那些老旧生产线,也不为满院子疏于管理的荒草,而是那处在河畔的地界,真真是源县最好的位置。
这想法很难实现,但是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松江这片黑土地,是北半球同纬度最寒冷的地带,即便如此,当四月来临时,柳枝儿也舒展开来。
“老舍那篇京城的春,提到那里四季并不分明,倒是咱们这,四季分明地就像给二十四节气定制的一样。”
早晨,何帅舒展腰身,一左一右抱过一双儿女来到窗前,指指外面:“等妈妈有空了,咱们新家就开始装修,给宝宝们装秋千,装滑梯,装……”
苏媛媛接过何一帆,插嘴道:“装个游乐场得了呗……哈哈哈……”
何帅逗弄何一诺:“呀,妈妈说要给宝贝们装个游乐场,那爸爸努努力,争取等你俩三四岁的时候,送你们一座游乐场。”
苏媛媛心里打了个小寒战。
自从何帅将她从流产手术上拉下来,说的话可都实现了,他这么说,说不定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苏媛媛警惕地看眼何帅:“你可别……”
“别啥?”何帅猝不及防地亲在苏媛媛唇角:“大的盖不起,小的还不能给咱娃们安排一个……”
这是多么美好的想法,苏媛媛忽然觉得跟何帅在一起,整个人都被他拉着大踏步地朝着阳光走。
“咯咯咯……那设施高低我要自己设计。”她欢快地附和。
两人对视,笑地幸福四溢。
好的夫妻不就是一起向前吗?何帅知道,苏媛媛永远都不会是给他泼冷水的那个。
漂亮,健康,积极,乐观,热情……何帅觉得,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拿来形容苏媛媛也不为过。
范柏林办事还是很有效率。
这天,何帅跟苏媛媛在办公室讨论新房装修问题时,范柏林一脸兴奋地敲门进来。
新房装修在即,苏媛媛一边忙学业,一边忙装修,过地十分充实。
见范柏林欲言又止,苏媛媛主动提出离开。
何帅其实喜欢苏媛媛在身旁陪着自己,可苏媛媛始终有自己的分寸,便只好由她。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将自己的设计图变成现实,苏媛媛有些紧张。她离开何帅办公室后,苏大国带她见了几个认识的瓦工、油漆工、水暖工和木工等。苏媛媛拿着手绘设计图跟人虚心请教,各种注意事项、装修技巧,以及设计中存在无法实现的问题,都明确做了笔记。
另一边,范柏林将自己打听到的事告诉何帅。
“你听说过证券交易所吗?”范柏林搓着手,小心地问何帅。
“十一月份刚成立的沪市证券交易所,内陆第一家。”何帅天天看报,这点新闻还是了如指掌。
范柏林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当领导的材料。杜书记说,咱省是工业强省,怎么也得上去几家,源县糖厂在候选名单里。”
这些何帅前世倒没听过,不过源县糖厂还不是股份制企业,这么说来,糖厂马上就要迎来改制。
“糖厂要改制?”何帅问着,心中却满是疑惑。
源县糖厂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