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书店的“文化人”居多,要么在机关工作,要么在文化部门工作,这类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喜欢说教他人。
这会儿,就有戴眼镜的老头儿批评何帅:“小伙子,《左传》有云量力而行,我虽然不反对年轻人迎难而上,但不能好高骛远,要先学会未雨绸缪,趁着错误还没铸成,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何帅皱眉。
这都说地什么玩意,乱七八糟地往一块叠加,狗屁不通啊。
老头见何帅皱眉,忽而笑道:“我说这些成语,你听得懂吗?”
何帅无奈地白了老头一眼:“***教导我们,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您老这是质疑谁呢?”
“你……怎么不讲理呢?!我可是为你好!”老头有些要急眼。
“您老等会儿走路留神点,别让车撞了——我可是为你好!”何帅不紧不慢地回应。
这时,又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出来:
“这位同志,你有点不知好歹。”
刚要离开的何帅停下脚步:“那你到说说,我咋就不知好歹了?”
“我今年24,考了三次,才考上松江大学,从唯物主义观点出发,我觉得工人阶级真的没必要学英语,一来自学不容易,二来你学完也没有大学文凭,还不是白学?”
何帅轻轻咬唇,真是烦透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总以为别人都没有资格来读书。
这会儿,苏媛媛也已经过来,疑惑地站在何帅身旁。
何帅轻轻搂住苏媛媛,对那大学生语重心长地说:“我学英语呢,其实是为了给我家宝宝胎教——你大学课程,我宝宝在肚子里就学了。”
哈哈哈……笑话的不是那大学生,而是要用英语给宝宝胎教的何帅。
曹琦笑地有其开心,指责何帅没文化,就会胡说八道。
“何帅,看在你是许依琳朋友的份上,我给你免费补习英文吧,你可别在这儿丢咱们源县的人啦,好歹也是上过电视的典型啊。”
曹琦说着,拍了许依琳一下:“你看看,你常挂嘴边的典型,简直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在这儿转圈丢人。”
何帅到不介意许依琳把他挂嘴边,但是曹琦这人就太下作了。
何帅轻轻摸了摸苏媛媛肚皮:“宝宝,听好了啊,咱们现在就开始磨耳朵咯。”
随便翻开一页,何帅就照着读了起来。
叽哩哇啦一通说,口语既流利,又正宗,让在场的人惊诧不已。
读完几行,何帅将书推到曹琦和那大学生面前:“后面的你俩来读,我倒想看看,你这大学是不是白念了,还有曹琦你的英文水平能不能教得了我,可别连我这工人阶级都不如。”
“读,读给他听!让他知道读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老人还以为这俩怎么都比何帅厉害,读书人怎么能输给一个工人?
大伙儿一怂恿,那大学生很快就认怂:“我、我是学俄语的,英语才学一个学期。”
何帅不屑,用俄语说了句话,怎知那大学生还是一脸懵。
这句那老头听懂了,立刻涨红脸。
许依琳惊喜地翻译这句:“何帅说的是‘活到老,学到老’,我学过这句!”
见此情形,曹琦看眼许依琳,讪笑着说:“呵呵,没想到你都自学完了,读的电大吧?电大也挺好……”
刚吃瘪的大学生立刻阴阳怪气地附和:“对对,电大也来得及。我们教授都说了, 长得漂亮的和长得帅的,上小学就开始搞对象,像你这样都快当爹还能再沉下心来学习,我们可比不了……我妈说我以后也不能找农村户口的。”
说着,他眼睛在苏媛媛身上飘,看到那大肚子,又扯着嘴角耻笑,仿佛早婚早育就是耻辱的象征。
“比你xxxxx。”何帅忽然指着大学生爆粗口:“工人农民怎么你了?你吃的喝的是自己拉的屎啊?!”
这俩人的一唱一和,忽然间就让何帅感受到前世因为没文化而受委屈的感觉。
那时他就是认为自己一个技工,学习会让人笑话,放着大好年华,做了文化人们想看到的那些事。
比如和厂子里的女人闲扯淡,流里流气地逛歌舞厅,偶尔约个架什么的。
结果呢,“文化人”欣慰地一笑:我说什么来着?这种人就是改变不了,永远也没法跨越阶级。
索性,何帅要把这话说清楚,便面对大伙儿开口:
“看到没有,各位文化人,这就是我工人阶级的素质!你们一天天拿着工资不上班,闲地跑这儿扯王八犊子!花公家的钱爽吧?,一个个自恃清高,到真正干工作的时候就会推诿,简直糟践‘文化’俩字!”
说着,何帅指向那个老者:“一群文化流氓!”
好几个人都面露不自然的表情,这话仿佛就是骂自己的。
何帅说的没错,围过来的这些,哪个不是想过来显示自己、其实只是想看热闹的?
“这么大个书店,还有那么多人低头找书,可偏有人过来找骂,也是贱皮子!”何帅的目光如利剑般。
大伙儿忙散开,议论声都没有。
何帅心情舒畅极了,拿着票子交款取书,着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