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过后,纪云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桌上的碗筷,端到了厨房里。
水龙头被拧开,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萦绕,纪云璟将所有的碗筷都放到水槽中,拿起墙上挂着的擦碗布,徒手开始洗碗。
此时,二楼书房里。
洛姜姜揉着圆鼓鼓的肚子,站在书架边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抚过书架上的书,拿起其中的一本孕育手册翻看了起来。
回到卧室,躺在柔软的榻榻米上,惬意又懒散。
洛姜姜没躺多久,便有些迷糊,在榻榻米上打起了盹。
不知不觉中,她渐渐熟睡过去。
不出十分钟时间,‘砰’的一声清脆却震耳欲聋,将她正在做的美梦彻底打碎,她睡意朦胧,被吓了一跳猛地惊醒过来。
洛姜姜蹙起眉头,察觉到是楼下传来的声音,应该是纪云璟出什么事了,连忙下楼去看情况。
她脚步匆匆,扶着楼梯扶手下楼,踩着毛绒拖鞋小碎步地闻声过去。
顺着餐厅一直走到厨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狼藉的陶瓷碎片,她当即就石化在原地。
不就是洗个碗吗?怎么连碗碟都砸得稀碎?
“纪云璟,你在干什么啊?”洛姜姜长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望向男人的神情也满是疑惑。
随后,她的视线一点点慢慢跌落,定格在地板上这些碎片上,心底更是一阵发凉。
她心碎地盯了许久,这可是她精心挑选出来实惠又精致的碗具,结果全被摔碎了。
“在洗碗。”纪云璟良久,不冷不淡地回复。
洛姜姜顿时无言,咬了咬后槽牙,再次吞下了愈发迸射出来的怒火。
“好吧,以后还是不用你洗了,我自己来吧。”
洛姜姜无奈想要捡起地上的碎片,一只温热厚实的大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小心,别碰。”
霎时间,洛姜姜神情错愕,怔怔地顿住了捡碎片的动作,抬眸对上了男人漆黑深沉的丹凤眼。
还挺会关心人。
洛姜姜心底默默吐槽声。
片刻,洛姜姜低垂眼眸,却发现握着她手腕的大手被划破,血肉模糊,一股黏糊糊的触感漫上她的手腕,几滴鲜血正往下滴。
“你手受伤了!”洛姜姜心急地开口说道。
纪云璟松开她的手腕,敛下眼眸,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抱歉。”
血液沾在了她的手腕,红了一圈。
“都这个时候了还道什么歉,跟我过来。”洛姜姜心莫名揪了一下,樱唇轻抿,牵起他的手就将他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来到客厅,洛姜姜双手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坐在沙发上。
随后,洛姜姜拉开茶几底下的抽屉,拿出了小盒的医药箱。
打开医药箱,洛姜姜拿了酒精和药水,又拿了棉签和纱布。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洛姜姜皱着眉头盯着他被划伤的手,顿了几秒,叮嘱了声,便握住他强劲有力的胳臂,将酒精喷洒在伤口处,用棉签轻轻地擦拭掉上面细小的陶瓷碎片。
“疼吗?”洛姜姜咬着下唇,幽声问。
纪云璟微微蹙眉,垂眸望着手上的血红的伤口,默不作声。
洛姜姜以为他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动作更是轻了些。
擦拭掉伤口上的细小碎片后,洛姜姜拿起棉签,沾着药水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伤口,又撅起小嘴吹着气。
纪云璟眸色暗沉,深邃幽深的眼睛紧锁,望着女人精致的侧颜看得有些出神。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一个女人。
她生得漂亮,五官立体毫无瑕疵,长卷的大波浪披散在后,肤白如雪的皮肤晶莹剔透,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般细腻。
男人唇角噙着抹浅浅的弧度,目光柔和几分,像是在偷笑。
洛姜姜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炙热的视线,愣了几秒钟,才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
“还笑,笨手笨脚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搞伤了。”
“我给你说,那些碗具可是我精心挑选了许久买回来的,现在全摔碎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洛姜姜忍不住用棉签按压他伤口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嘴里碎碎念的都是她那些被砸碎的碗具。
想起那些碗具,还是当时和祖母一起挑选的。
脑海里浮现昔日和祖母嬉笑聊家常的时刻,她不禁鼻头发酸。
祖母不在了,她的心好像也一同死去了。
只有这个古宅,是祖母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纪云璟耐心地听着她倒苦水,暗暗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隐约能感觉到什么。
上完药后,洛姜姜不紧不慢地给他的伤口缠上纱布,每个动作都细心无比。
这般的认真和仔细,纪云璟的内心有些动容。
缠完纱布,洛姜姜在结尾处打了个蝴蝶结,才将工具都收回了医药箱里。
拉开抽屉,将医药箱放回去,又温声地提醒:“这三天都不要碰水,不然伤口会感染。”
“嗯,谢谢。”
纪云璟很客气,道谢过后,视线又情不自禁地飘向洛姜姜。
夜深,深蓝的天空漂浮着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