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伙的闹薪,包工头吴世贵也是理解的,但他却无能为力。
没结上工程款,大伙的工钱也就没款项去支付。虽说这两年在这边搞包工,那也挣了一点钱,但这次老人动手术住院把钱也给花得差不多了(那时可没有医保可报的),现下自己也是困难得很!
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怎么办?
能怎么办?大家闹我,我们为什么不去闹他们呢?
于是,他包工头吴世贵只得这样转移矛盾了。
“大伙都知道,我刚回了一趟家,这马上要过年了还从家里赶来,不也是想过来给大伙弄钱发工资吗?天地良心!好不好?”
“按理,这是我包的工,我收不上工程款,那是我吴世贵的事。但大伙也知道,我家老人动了手术,住了院,大伙要我现在付工钱,我是真没钱呀!”
“再说,就是有钱,那也得回了家才有啊!就是汇钱来,不也是需要时间吗?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得到的,对不对?”
“要不这样!他项目部不给咱验收,那咱们就去找他们去要个说法。没有他沈世来,难道项目部就不能派其它监理来验收?对不对?”
“走!”
就这样,一帮人都冲到了项目部。这项目部的图经理也被包工头吴世贵和大狗堵在了经理办公室。
“图经理,咱们这沈监理都回去了,您这是不是派别的监理来给咱们完工的工程给验收一下。”包工头吴世贵仍对图经理有理有节的请求道。
“沈监理负责的,怎么能让别人验收呢?出了问题谁负责?你这个不懂事吗?你的工程款能让人家领吗?!”图经理很不耐烦的质问道。
“图经理,这话不能这么说吧?要按您这样说,那还应该让那个死胖子胡监理来验收了,是不是?”包工头吴世贵也怼了回去。
“行了,不废话了。这事你自己找沈经理去验收,别找我,我忙得很。出去!出去!”图经理站了起来摆手道。
“图经理,沈监理是您管的,您都放他假回去了,您让我上哪找他去!咱们一大帮子人就等着结点工程款好回家过年。我们没钱,能去哪里?”包工头吴世贵继续哀求道。
“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我管不着!”
“你管不着,是吧?”大狗已经按耐不住了,凑上来质问道。
“你干什么的?起开!有你说话的地吗?”
“我干什么的你管不着!今天你不给吴头解决这问题,大伙还就跟你耗上了,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今天也别想出这个门!”
“吴大头,你这是干什么?耍光棍吗?还想不想干了?别他妈的不知轻重啊!你一个包工头,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还混不混了?”图经理对着包工头吴世贵吼道。
确实,如果这样闹下去,传了出去,他吴世贵要想再在这三亚包工那可就难了,这是他刚才没想到的事,经这一吼,他才意识到,这个矛盾转移并不明智。
可是,要就这样让大伙撤了,那问题谁来解决呢?工程验收不了,自己也没法找他结工程款。怎么办?总不能不让大家回去过年了啊,但也真是不能闹了,除非以后自己真就别混了。
“大狗,不准对图经理无礼!图经理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跟咱们不一样。你先出去,别惹图经理生气!”
大狗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来逼他就范的吗?这他妈的又软蛋了?
“我不走,他事不解决,我们哪有路费回家,就算不回家,也得要生活费啊!”大狗不依不饶,但也算是情理反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也是在给包工头吴世贵助力了。
“图经理,你看,这拦都拦不住,不是我让他们来的。主要是这工人们都出来一年了,一听工程款没结下来,他们就急了,没钱他们咋回去?他们就知道您面子大,找您才算得了数,都不听我的。”包工头吴世贵马上就势给引了过来。
“你别跟我来这套!现在我就一句话,马上让他们撤了!要不我叫派出所了,你也别混了。”图经理步步紧逼,一点余地也不给。
“叫你们别来,你们硬要来!难道我们帮图经理做工,图经理还会饿死咱不成?”这大狗还想发作,包工头吴世贵一把给按住,推着他往门外走。
推走大狗,包工头吴世贵又转过身,往前凑了凑,笑着从包里掏了烟,往图经理面前呈了上来,并赔礼说道:
“图经理,莫生气!您抽根烟,消消气!这些个工人,都是乡下的庄稼汉,不懂别人的难处,得罪了。”
“真是莫名其妙。吴大头你找的是群什么人啊!就这个什么狗啊猫的,以后别让我见到他!”
“是!是!以后我让他离远点!您今晚有空吗?”吴世贵应承着,并察言观色道。
“我有个朋友在解放路开了家东北餐馆,一直想让我找朋友去给他捧捧场,要您今晚有空,咱们就过去坐坐,您这老东北也给他建议建议一下?!顺带也算给您压惊了!”
这包工头吴世贵也算是个人物,脑子转得贼快。要不说他一个乡下人,怎么能混得了工程项目!
图经理见这包工头吴世贵还算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