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时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白色的房间。
白得刺眼。
天已经大亮,头和后颈都还有些疼。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姜雨时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身上还是被绑走时那套睡衣。
房间里有一扇窗,推了推,被封死了。
从窗户往外看,只能看见一片山。
她又快速走到房门口,握住门把刚要拧,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
姜雨时抬眼,看见来的人时,心瞬间沉了下去。
昨天和贺庭琛谈过之后,她其实对贺庭琛已经有一些怀疑。
但她没想到,贺庭琛会安排人去酒店把她绑走。
结交了四年的朋友,居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说她没有一点愕然和心寒,是不可能的。
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看见姜雨时的那一刻,笑了笑,“醒了?”
姜雨时冷着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贺庭琛还笑着,抬手看了看手表,“快12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
“你抓我来,想怎么样?”
贺庭琛朝她迈了一步,“昨天还叫庭琛哥,今天就这态度了?”
“贺庭琛!”
“别激动。”贺庭琛面不改色,抬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姜雨时偏头,发丝从他手指上滑落。
“昨天给你讲的事,还没讲完,你要听吗?”
姜雨时不语。
贺庭琛笑了笑,走到窗户前,接着背过身。
大片光亮从他背后蔓延开,显得他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更加阴郁。
“认识郁沉舟的时候,你才十四岁。
我们是网友,他总是忍不住会跟我聊关于你的趣事。
说你喜欢爬树摘枇杷,说你喜欢腊梅不喜欢其他花。
还给我讲你过生日不爱吃蛋糕的故事。”
他把郁沉舟之前跟他聊过的,关于姜雨时的事一条一条地讲了一遍。
末了,他看着脸色发白的姜雨时,“......每次他讲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就在我眼前。
活灵活现,可爱生动。”
姜雨时的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
随着贺庭琛的话音落下,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大脑。
想起了四年前贺庭琛给她过生日时的场面。
蛋糕、腊梅,那些种种。
都不是巧合,都是他听郁沉舟说的......
贺庭琛阴郁的眼睛扫落在她身上,“讲得多了,我也产生了幻觉。
好像他说的每件关于你的事,我都参与其中了一般。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年,直到郁沉舟出事,他口中的你也消失了。
本来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我会在宴会上碰到你。
虽然我只看过你14岁的照片,也只知道你叫小雨。
但我还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说完,他顿了顿,两三步走到姜雨时面前,“这应该就是缘分,对不对?”
姜雨时没说话,死死咬着唇盯着他。
贺庭琛看着她这样愕然惊诧的样子,觉得更加可爱了,又是一阵诡异的笑,“但是我没想到,你对郁沉舟用情会那么深。
深到你居然会找一个替身来代替他。
本以为你是玩玩而已,我守着你,等到你跟他分开,以为总算结束了。
哪曾想,你回国之后还跟他纠缠在一起。
不仅如此,你身边还冒出来一个叶柯!”
一阵刺骨的凉风刮进姜雨时的心脏,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衫:“所以叶柯的事,是你做的?”
贺庭琛提及叶柯,眸色一紧,冷笑,“他要怪,就怪自己不该顶着那张脸出现在你身边。”
这话让姜雨时有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其实昨天有那么一瞬,她就已经有过这种大胆的猜测。
可当时她劝说自己,贺庭琛不会这样的。
以她对他这四年的了解。
他不是这么冷血残忍的人。
可现在......
真的是他,就因为她跟弟弟说笑,就因为弟弟跟郁沉舟有点像。
他就安排人,毁了弟弟的脸,毁了弟弟的下半辈子,甚至还差点要了弟弟的命。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他才二十岁,你就这么毁了他!!!”
“这怎么能算残忍?”贺庭琛笑着回,“我这是为你好,你一天不摆脱那张相似的脸,你一天就放不下。”
姜雨时手脚像陷入了冰水,四肢百骸都渗着寒气。
麻木,刺骨。
贺庭琛抬手,摸她的头发。
姜雨时想躲。
他眼神一秒变得狠戾,伸出右手钳住她的下巴,左手按着她的头,“为什么要躲?我只是摸摸你的头,你为什么要躲?”
“顾沉舟能亲你,抱你,甚至和你上床。
我只是摸一下你的头,都不行?”
“人渣!”
贺庭琛笑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没松开,“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