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的屋门打开,扈十娘猛地钻了进去,用后背将门堵上,胸口怦怦乱跳道:“赛掌柜,鬼屋,对面客栈是个鬼屋!”
赛貂蝉冷不丁打个哆嗦,一脸惊惧的朝着扈十娘道:“你不要胡说,大晚上的,再把脏东西招来就不好了!”
扈十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说道:“反正我是不去偷他们账本了,这生意我不做了,明天我就回扬州!”说完,匆忙的跑去楼上,关上门不再出来。
赛貂蝉转过身,隔着窗户纸看了眼对面幽幽的灯火,朝着身旁的丫鬟喊道:“小翠,明天请个道士来做法!”
小翠瑟瑟发抖的一点头:“知道了小姐。”
对面的客栈之中,陈莽从柜台里翻出一个发黄的没用过的账本,拿起毛笔,一脸坏笑的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佟湘玉便来到了大厅里,嚷嚷道:“大嘴,太阳都晒屁股了,咋还不起来做饭?”
陈莽推开门道:“大嘴不是被去对面了么。”
佟湘玉猛地反应过来,顿时变成了苦瓜脸,一脸纠结的模样道:“没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不成?小郭,去厨房做饭!”
“掌柜的,您瞧好嘞!”
郭芙蓉听到召唤,从后院的房间里窜出,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不多时,呼呼的浓烟从厨房里冒了出来,将整个客栈熏得乌烟瘴气。
所有人都被熏醒,白展堂提着一桶水冲进厨房,哗啦一声过后,郭芙蓉大喝一声:“排山倒海!”白展堂立刻被打飞了出来。
紧接着,灰头土脸的郭芙蓉端着一盘黑漆漆的东西走了出来,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朝佟掌柜道:“掌柜的,尝尝我煮的鸡蛋味道怎么样!”
佟湘玉看了眼盘子里的煤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跟俄说这是煮鸡蛋?!”
郭芙蓉一昂头:“不然呢!”
佟湘玉捂住脑门呜咽了起来:“俄滴个神啊,你这是想毒死俄,好继承俄滴客栈吧……”
郭芙蓉怒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煮鸡蛋好吧,你不鼓励我就算了,居然还打击我!”
正说话间,穿了一身道袍的赛貂蝉走了进来,还在胸前戴上了一面八卦镜,脖子挂一辫大蒜,左手钵盂,右手十字架,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看到郭芙蓉手中的煤球,赛貂蝉“啊呀”一声走上了前,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激动的握住了郭芙蓉的手:“你煮的鸡蛋,和我娘煮的一模一样,一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娘……郭姑娘,跟我回去怡红楼,以后你专门负责给我煮鸡蛋,一月二两银子!”
看着扭捏作态的赛貂蝉,佟掌柜冷笑道:“你天天吃这个东西,能活这么大可真是不容易。”
“你有点同情心没有!”
郭芙蓉瞪了眼佟掌柜,拍了拍赛貂蝉,安慰道:“别伤心了,我去怡红楼煮鸡蛋给你吃!”说完,扶着哭泣的赛貂蝉朝着怡红楼走去。
佟湘玉朝着赛貂蝉背影一努嘴,小声诅咒道:“小心吃的你拉肚子!”
赛貂蝉仿佛听到了他的诅咒一般,从背后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佟湘玉正要发飙,白展堂忽然“哎呀”一声,将佟湘玉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佟湘玉连忙上前,关切道:“老白,你没事吧?”
白展堂虚弱的靠在井边,有气无力道:“掌柜的,我被小郭打出了内伤,得好好修养几天……”
佟湘玉连忙的将他搀扶起来,和吕秀才一起将他扶进了屋里。
陈莽看着装病的白展堂,不由得啧啧两声,跑去厨房里煮了几个鸡蛋,端到屋里和青儿吃了起来。
巷口的角落里,小翠探出头来“咕咕”叫了两声,手中还拿着一个账本,原来已经趁乱将同福客栈的账本偷了出来。
听到信号,赛貂蝉从酒楼的后门出来,小声道:“得手了没有?”
小翠笑着一晃手中账本:“拿到了!”
赛貂蝉欣喜的上前,翻开账本念了起来:“四月初一,也就是昨天,宰肥羊一只,剔肉五十斤,卖钱五两银子,纳税,零!小翠你看到没,纳税零!”
小翠连连点头:“纳税零!佟湘玉和咱们一样,也偷税漏税!”
赛貂蝉一把捂住了小翠的嘴巴,警告道:“别乱说话,咱们是按时纳税的良好商家,和佟湘玉这种奸商不一样。”
小翠重重一点头:“不一样!”
赛貂蝉继续念道:“三月三十日,宰杀肥羊两只,剔肉一百斤,得金手镯一对,纹银三十两……三月二十九日,宰肥羊一只……”念着念着,赛貂蝉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小翠一脸疑惑的道:“小姐,他们店里咋天天宰肥羊咧?”
赛貂蝉抽吸一口凉气,手中账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脸上露出浓浓的惊恐之色,朝着小翠道:“小翠,我们好像惹到一家黑店头上嘞!”
“黑店!”
小翠吓得将手塞进了嘴里,惊恐道:“小姐,这账本上的肥羊,难道是……难道是活人?!”
赛貂蝉慌乱的点了点头,接着猛地想起了李大嘴和郭芙蓉还在自己的酒楼里,猛地一个哆嗦,带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