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余听到立马开始抵赖:“你血口喷人!张口就来,看你长得文质彬彬,没想到竟然谎话连篇!有谁看见我放了这只猪尿泡?谁看见了,现在就可以告发我,我绝不反驳。”
全班鸦雀无声,看来这家伙平日就是班上的霸王,欺压同学,作威作福,要不然怎么没人敢告发呢?
他的猪尿泡此时也不知被藏到了哪里,李小婉眼睛珠子不停扫动,但是始终都没发现藏匿的地方,难不成放到了袖子里?
她道:“我绝没撒谎,你敢不敢脱下外衣,给大家看看?”
鲍余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脱就脱,在座的各位都是爷们,我有什么害羞的?就让你们看看我是清白的!”
“我看见了。”这时一个清冷严正的声音又从教室后面传过来。
“你说什么?司空苌云,你可别乱说话。”他急道。
“我何时说过谎话?”苌云正色道,“猪泡子就在你裤子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有趣,看来这两位小兄弟果然来得秒!”只听有人窃窃私语说道。
鲍余涨红了脸,又气又急,但是又无法辩驳,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真不害臊,你天天在这给你父亲丢脸!你们两个既然都犯了错,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今天上课讲的核心内容,如果回答对了,免除惩罚,如若错了,就都给我到外面站着去!”夫子气得胡子又翘了起来,木紫真想把它揪下来,才看着不心痒痒。
“夫子请说。”两人答道。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你们怎么看?”
鲍余听了,不假思索就说:“这有什么,人与禽兽当然有别,孟子这想法不对,人是高贵的,是要统治其他生灵的,怎么会差别很小?”
“木紫呢?你怎么看?”夫子又问道。
李小婉愣了一下,一是她还没有习惯自己改了名字,二是在努力理解这句古文里的意思,这话说得深辟,一下子难以理解。
她想了一会才道:“回夫子的话,我觉得孟老夫子说得有对也有不对。”
“奥?详细说来听听?”夫子听到她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解,实属不易,准备洗耳恭听。
“我同意孟夫子说的人存有仁义。但我认为人有时就不如动物有仁义之心。禽兽很多都存有善心,懂得知恩图报。就拿我家的阿黄来说,虽然他不过是一只看门犬,可是他记着每一口我们喂给他的饭,从不做违抗我们的事。人就不同了,有的人,最善于奸诈狡吝,明面上温和善良,背地里却捅刀子。还有的人,生性顽劣,专门捉弄别人,还不承认,厚着脸皮欺骗恩师。所以,夫子,人并不高贵,却常常自大。就连孟夫子,也没想到这样做比较有何不妥之处,可见这种成见由来已久,很难消除。”
鲍余听了,马上跳起来反对,刚刚这小家伙又拿话讽刺他,真有一套,说得冠冕堂皇,实际在含沙射影地骂他。
“你刚刚说什么?谁欺骗夫子了?谁顽劣啊?你把话说清楚,别在这指桑骂槐!”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呗?”李小婉朝他做个鬼脸。
“你!!!”他气得脸都紫了。
“行了行了。木紫说得有一定道理,但不全对。人集天地灵性,怎么不如禽兽?虽然人类中确实有些败类,可不能否定全部的人。而且你颇有戾气,心胸不宽广,时时记着仇恨。两人都给我到外面跪着,书顶在头上不许掉下去,一个时辰后再起来。谁的书掉了,继续跪一个时辰。”
两人只好拿着书走了。桃叶担忧地看着木紫,不知怎么办才好。还有一双眼睛,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人不比禽兽,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鲍余气呼呼地跪着,口中骂骂咧咧,要不是夫子在这里,非得把这小子揍到哭爹喊娘。他越想越来火,见李小婉闭着眼睛安然地晒太阳,就把那只猪泡挤破全洒在了她的衣服上。紫色的衣服染了一片墨色,倒是像极了黑夜里时紫霞光。
她睁开眼,看到衣服上的墨汁,气得要站起来打他。
“诶,你别动,书掉了是要加罚一个时辰的。”鲍余得意地吹着口哨,也开始学她的样子闭眼晒太阳。
忽然一泼冷水浇到了脸上,“谁?!”他睁眼看竟是司空苌云站在了面前。
“夫子让我来看看你们,就看到了你把墨水泼在了同学身上,真真是顽劣不堪!”苌云冷冷地盯着,走过身把一杯水递到了木紫手上。
李小婉心道: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她接过水一口就喝光了。
“我的水呢?我为什么没有水?”鲍余又大叫起来。
“向木同学道歉,我就给你水。”苌云道。
“我呸!他先把蟑螂放我衣服里,还让我给他道歉?做梦!”
“不道歉,那我就把泼墨的事继续禀报夫子,如何?”
“你!!司空苌云,你别仗着...你别多管闲事,我告诉你,凡事都这么耿直不阿,你早晚会倒大霉!”
仗着...谁?话里听着有话啊,木紫思忖道。
苌云听了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