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椿眼里的形象……有这么沧桑吗?”
“零!振作啊!”
诸伏景光连忙撑住黯然失色的幼驯染,一把揪住他摇摇晃晃飘出躯壳的灵魂,用力塞回去:“你只是黑……你只是显得特别成熟,经常喜欢抓着漏洞不放往死里挑刺,偶尔古板固执起来让人很想对着你的脑袋敲三下,跟沧桑绝对没关系!”
“是……吗……”
“嗯嗯嗯!”
“可是……我其实一上手就发现了……我的箱子是空的!!!”
“……怎么会?!”
诸伏景光等人大为震惊,把刚刚送到的餐品扒拉到不挡事的一边,四个人哗啦啦伸出八只手,一把抢走了属于降谷零的礼物盒,几下帮他暴力分尸。
在他们满脑子“怎么可能!”陷入大混乱之时,降谷零也不动声色伸手,把别人的箱子全捞到自己怀里,挨着拆开。
他先拆景的那一份,三下五除二搞定只贴了浅浅一层的胶带,手往开口里探,立马从中摸出了一枚警徽。
樱花围簇的五角形日章滑进手心,降谷零下意识攥拳。掌心肉被樱叶的棱角扎到微痛,他才如梦初醒般将五指展开,目光在警徽表面停顿数秒,神色不知不觉间从原本半开玩笑的轻松转为凝重。
他再看剩下三人的箱子里装着什么,结果竟是一猜一个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得到的礼物是警校毕业生制服的肩章,一左一右分别给了他俩。伊达航的箱子与大家的大小相同,却是装得最满的,一顶警帽将内盒塞满,尺寸正好,警帽放在里面稳稳当当,使劲儿摇晃也不会磕碰起皱。
这四份礼物,有两个共同点。
其一,它们在密闭空间存放了五年才得以重见天日,却受到时间的优待,外表依旧与崭新无异。
尤其是那枚警徽,在降谷零的指间转动,得到了灯光照射,顿时显出明亮却不刺眼的光泽。
其二,关于它们的归属。
在离HE结局十万八千里的最初轮回,根本没想到未来有多艰险的玩家进入副本的第一天,笹谷椿为了安慰五个惦记着毕业典礼,赖在警校不肯成佛的“地缚灵”,把自己明天才能用到的东西送给了他们。
他之所以如此慷慨,想来主要原因免不了是某些“鬼魂”叽叽喳喳太吵闹,也是将自己注定到不了的“明天”,不能佩戴上荣耀的象征顺利毕业的惋惜,以这种方式寄托给了他们。
“鬼魂”……不,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真的能代替他了却这段遗憾吗?
这个笹谷椿应当是不知道的。因为,如果他知道,就不该把赠送礼物的时间选在“第一天”,逆行的时空来客,他们的终点与他相反,注定留不住它们。
降谷零还在旅途之初,便隐隐有所感触。
说他“沧桑”其实也不无道理,金发青年此时还未真正成长起来,就有了过度深谋远虑的习惯。是他最早提出要打倒傲慢的拉普拉斯妖,也是他在一次次的旅途间隙里想到,他们试图拯救过的无数个笹谷椿,也许不能算作同一个人。
此前失败的每一次轮回,他们缺乏了必备条件的错误行动偏离了主世界的轨迹,从而开辟出一条条能够视作平行世界的分支。
这些分支是残缺的,即使可以向前延伸,但延伸出的长度极短,一共也只能存在短暂的七天。七日后,变量无法继续挣扎,这条残缺弯曲的枝丫走到了尽头,自然会被规则无情剪除。
——咔嚓!
剪刀开合的脆声,仿佛时刻回响在耳边。
不存在的分支没有未来,那里的笹谷椿也就不可能认识会在“未来”,与过去的他相遇的五人。
有无数个笹谷椿被抛弃,消失,会记得那无数个相同又不同的笹谷椿的人,只有必须一往直前的他们。
降谷零从来没有要跟同伴分享想法的打算,如果说心头想的有十分,那么他说出口的最多不过二三。
但不管怎么说,这段焦虑的源头也太复杂难解,他曾费尽心力地犹豫过,是否应该严格地把那些几近完全重叠的身影分开……
现在有个突然而至的坏消息:他过去白焦虑了。
却也有个好消息:可能,说的是很有可能……无比在意的疑难问题如今不复存在,笹谷椿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椿,他会不会,也保留了失败轮回里的所有记忆?
过去送过一次,只不过送失败了的礼物,又一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来到了收礼者的手中。
这一回,相隔五年的某人无比确定,他们绝对能收到。
“是这样吗?”
金发青年低语,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释怀的感情从心底腾升,撞得大脑嗡响,似还牵连到眼膜,没来由地多出了几分酸涩。
“如果真是这样……喂!你们几个还没找到吗?我的箱子里放着的是什么!”
降谷零打一开始便笃信,虽然箱子托在手里轻飘飘,晃了半天根本听不到声,但自己不可能没有礼物,估计是布条纸片之类的东西。
故意支开的笨蛋同伴们磨蹭了半天,居然还在那儿大眼瞪小眼。降谷零一急,把他们拆得只剩几块瓦楞纸的箱子拖到面前,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