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眼:是啊!刘夕阳这个人,虽然有点傻,但是对咱们两个还算是挺客气呀!现在,桂圆为了报仇,自己躲得远远的,让咱们背杀人的罪名,真就是不仗义呢!
金毛:烂眼哥,既然是这样,咱们俩干嘛还傻乎乎的为他们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我看,这件事,算了吧!
烂眼:可是,如果桂圆老大追究咱们俩怎么办?那小子心可是黑呀!
金毛:他要是追究,咱们就说是火化炉故障了,打不着火。
烂眼:如果是这样,咱们俩就做做样子吧!干脆,把他扔到炉子里去。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金毛:嗯,只能这样了。反正咱们该干的事都干了。桂圆老大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烂眼:就算是把咱们怎么样,也比将来挨枪子好吧!咱们两个人老婆孩子一大家,还靠我们养活呢!
金毛烂眼说着,就把我从车上抬起来,打开炉门顺进了炉膛子里。这时的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桂圆这个王八蛋,心太歹毒了,竟然会想到打死我,然后让我彻底地消失。
幸亏金毛烂眼两个人看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半路中止了自己的犯罪行为。这算是他们俩良心发现?还是胆小怕事?
万般惊恐之中,我迅速地想着快快逃命的方法。首先,我把火化炉里的喷油、加氧两个阀门关闭了。先造成确实是打不着火的人为故障。
接着,慢慢地摸索炉门口,看看能不能把插销拉开?因为,何师傅在教给我火化知识时,那个插销就曾经打不开。今天晚上,如果再出现那种情况就完了!
炉子里闷热闷热的,我几乎让汗水浸透了。插销那里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开?我下意识地往兜子里掏手机。可是,糟糕!刚才,他们拳打脚踢那一阵子,我的手机就没有了。
没有手机,就没有办法照亮,想一想被锁死的炉门,我一下子绝望了。本来我想,不着急,还有一宿的功夫呢!只要天不亮,一夜的时间,我总会想出逃生的办法的。
但是,又一想,金毛烂眼这两个人,是个没有准主意的人。他们往往说好的事,突然间就变卦了。
如果他们两个人刚才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桂圆那里汇报情况,那么,桂圆就会逼他们杀回马枪,立刻把我处理掉。因此,只要呆在这火化炉里,就是坐以待毙,死路一条。
突然间想起,何师傅说过,一旦炉门打不开,可以猛劲蹬踹脚下,有时候会把炉门冲开。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些道理。在部队学习汽车驾驶技术时,教练员曾经说过:“汽车设计因为是人脑袋思维的结果,有时候,这些机械运转起来会显示人性的一面。
“这么说不是迷信,而是大量事实验证的结果。例如,有的汽车认人,甲驾驶常常会出现故障,乙驾驶就不会出现故障。
“有时候机器故障后,修理师半天找不到原因,就说,机器工作时间长了,太累了!歇一歇就好了。果然,机器休息一会儿就又重新工作了。”
现在的我,倒是不敢奢望火化炉会出现什么人性化的思维,但是,我觉得,教练员说的道理是对的。何师傅告诉我猛蹬或者是猛踹脚下,这脚下的装置大概与炉门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活命的愿望,我使尽全身力气,猛地冲着脚下拼命一蹬,就听到卡啦一声响,炉门“砰”一下子飞了出去。
随后,我的身体下面似乎是安装了弹簧,紧跟着炉门,一下子被弹射着飞出了火化炉。身体飞出来的一瞬间,我突然担心:千万不要撞墙上啊!
如果脑袋瓜子撞了墙,非得弄一个脑震荡不可。还好,老天有眼,我飞出来脑袋瓜子没有撞墙,而是撞到了一个巨大的花圈上。那花圈不是普通的木条扎成的,而是用了高粱稈扎的。
这种材质没有硬度,非常柔软,而我的脑袋瓜子恰好撞击在花圈中心的那个“奠”字上,为了让这个字具有凸出效果,制作者在下面垫了一块海绵,这就足以让我安全着陆了。
总算是从鬼门关上逃了回来,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屋子里静悄悄的,我看到了我们几个人的白大褂工作服挂在墙上。
不由得觉得好笑,我是个火化工人,却差一点被别人给火化了。这说是怎么回事?是文艺创作的反讽?还是现实生活中的黑色幽默?
我觉得既然是逃出了火化炉,下一步就是大路朝天、一帆风顺,返回可爱的幸福时光了。但是,没有想到,更大的恐惧来了!
我走出火化间,来到告别大厅里,往常,大厅里空荡荡的,旁边的窗户都是打开的,但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了?
不但是大厅的大门锁的紧紧的,就连窗户都关闭的严严实实,而且,还破天荒地把外面的木板紧紧地关上了。
这一下,我突然想起,金毛烂眼两个胆小鬼,为了害怕桂圆追究责任,竟然会独出心裁地把告别大厅全部封锁了。那意思是,你刘夕阳就算是逃出来,也出不去这个建筑物。
夏天的夜晚是闷热的。尤其是几天没有下雨,今天闷热得更是邪乎。来到大厅里,我甚至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