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营帐中,到处都是哀嚎声、呜咽声,还有很多的尸体。一些受了重伤被带回的,也有还不待诊治就离世的,也有治了也救不回的。
婉锦一路走进军医营,营外营内都是满满当当的伤患。婉锦掀开军医营,军医和医徒们急步的来来回回,此时的他们,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伤员太多,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治疗,所以只能本着先重后轻的原则来划分治疗,看来今晚军医营注定不眠。
“顾老,我来帮忙。”婉锦走上前,对着一个老军医说。顾老原是太医院的一名院判,在原太医院院正徐直手底下做事,私交也甚好。但后来何太医做了这太医院院正之后,视顾老为眼中钉,为徐直**,各种的压榨。
何太医上位之后的太医院也是乌烟瘴气,顾老对这样的太医院也是失望至极,本打算辞官回乡。可碰巧,那时筹建西北军,顾老便离开了太医院,来到了西北军做一名军医。在他觉得,在西北军做一个医者,更有价值。
顾老在得知婉锦便是原太医院院正徐直之女的时候,那叫一个激动。在知道之前送到军营的一些药方子,金创药等都是出自婉锦之手时,那更是惊艳,知乎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婉锦到了军营之后,婉锦基本也就是一直混在太医院,也常跟顾老探讨医药,他们之间自然而然的就熟悉起来。
“刚好,我这正忙不过来。”顾老也不客气。事实上,现在来一个能做简单包扎的也好,就更别说婉锦这样有此等医术的了。顾老冲着旁边重伤者努力努嘴,示意婉锦去处理。
婉锦走到旁边一看,就着装来看,他的级别并不低。此时他腹部裹紧了布条,但是布条已经被血浸透。婉锦仔细查看后,发现腹部有刀伤,有些肠子已经外翻,肠子也有明显的损伤。她不禁皱起了眉,再看向这个年轻伤者的脸,他本来英气的脸,现在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惨白。
就在这时,营帐门帘被掀起,走进来的是玉清风和司徒明义。司徒明义进来后,先是问了一个门口的小医徒:“薛将军在哪里?”
“在那。”小医徒指了指婉锦方向。
司徒明义急步走到了婉锦身边,看着婉锦拧眉的神情,开口问:“婉锦,薛将军怎么样?”
“少爷,薛将军他腹部刀伤严重,且肠子外露,还有损伤。”婉锦说的有些沉重。此时玉清风也走到了他们旁边,看着薛将军。
薛将军已经快支撑不住,看着一脸担忧的玉清风和司徒明义,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困难的开口说:“别这副表情了,不就是一死吗,呵呵,我薛子为今生能跟着王爷出生入死,能跟明义你做兄弟并肩作战,能金戈铁马战死疆场,此生足矣,不亏。”
“子为,别乱说,你会没事的。”听了薛子为的话,司徒明义有些怒。
玉清风看向婉锦:“可还能治?”玉清风问。
此时顾老手上的事情也处理完,也走了过来。
婉锦有些为难的说:“王爷,其实薛将军这伤,处理起来跟小姐的伤差不多,只是薛将军稍严重些,需要将他的肠子也缝合后塞回肚中,然后再缝合肚子。可是,还是一样的问题,小姐的伤口比薛将军的小,虽然深,但比起薛将军来说,也属于皮外伤,本也不致命,缝合只是为了伤口更好的愈合。因为没有可以麻醉的药,小姐在缝合的时候,有多疼,王爷也看见了,薛将军这里外都需要缝合,您认为薛将军能扛住吗?”这没有麻药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不等人反应接话,婉锦又提出一个棘手的问题:“而且缝合之后,还会有一个问题,就是伤口的发炎。依照现在的条件,伤口发炎是一定会的。这个还需要看将军能不能撑过去。”
婉锦说完这些,就看向薛子为,接着道:“薛将军,您怎么说?”这能不能接受,要不要治,还得病人自己决定。
玉清风和司徒明义也纷纷看向薛子为,看薛子为的选择,这治疗也需要伤者的配合啊,不然也治不了。顾老听了婉锦的话,愣在了原地,看向婉锦。什么?缝合肠子,再缝合肚子。这行医几十年,还没听说缝肠子,缝肚子的。
有机会能活着,谁会选择去死。薛子为当时就决定:“烦请婉锦姑娘救治。”王爷和司徒明义都那么相信婉锦姑娘,看来这婉锦姑娘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婉锦先是拿出银针,很快的在薛子为的伤口周围施针,施完针之后,薛子为伤口的血明显的流的没有那么厉害。婉锦转向玉清风:“王爷,我刚刚给薛将军用针灸止了血,出血没有那么厉害了。现在您将薛将军绑在床上吧。另外还需再加上几人钳制住他。至少在缝合肠子的时候不能有一点疏忽。”婉锦认真的嘱咐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去缝合肠子,本就不易,如果人还能动的话,就别想了。
很快,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婉锦也净完手,准备开始。开始前,她对着顾老的小医徒小六说:“小六,去拿根棍给薛将军咬着,薛将军现在本就有些缺氧,不能再堵上他的嘴了,但是万一疼的一不小心咬了舌头,就麻烦了。”
“嗯!”小六立刻去取了一根棍让薛子为咬住。
一切都准备就绪,婉锦拿出了外科一刀的气势,眼神锐利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