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仗着自己爹是掌门,嚣张跋扈得很。众人一听是她派人抢夺遗物,立刻深信不疑。
璃沫倒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觉得好坏又不能给她续命,她只担心墨迟对她产生仇恨。
她来这里,父母兄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天上星宿每五百年变化一次位置,经过上万年的斗转星移,才连成一座可跨越时空的大阵。但是徒有大阵,还是无法将人送回。于是爹爹拿出镇岛之宝海隋珠,配合大阵助她时空穿梭。
没了海隋珠,仙洲三岛就少了结界的庇护,非常容易被侵入。虽然爹爹让她不必担心,但墨迟的战绩实在厉害,只用三日就打得九重天差点换了帝君。没有结界的仙岛,就像手捧财宝的婴儿一样不堪一击。
她曾想放弃这次机会,让爹爹换个靠谱的人,穿越时空杀死羽翼未丰的墨迟,彻底解决隐患。但父母兄长皆说,没了仙洲就换个地方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仙岛。就算她没有感化墨迟,也希望她平安归来。
但璃沫不这样想,她此行已无退路。若不能阻止墨迟入魔,她就杀死他。海上仙洲三岛,周围无数海族赖以生存,她绝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葬送掉世间唯一的海中城。
璃沫心惊肉跳地看着伏在泥地的少年,对方早已移开目光。
他垂下眼眸,不感兴趣,不抱希望。他一直在恶意中生活,早就不再期待什么了。
深秋的山林很冷,下过雨的泥地结着一层白色寒霜。墨迟的衣衫本就单薄,又被盘龙鞭勾得稀烂。寒风裹挟着枯叶抽过来,细小的伤口立刻蛰痛起来。
但比起疼痛,失温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墨迟发着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冰冷的泥地贪婪地吞噬着身体的热度。他的四肢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轻,睫毛有气无力地垂下去。
明眼人都看出他不大好了,但梁元却认为他在装,抬脚踹过去,“是不是藏着掖着?要知道你娘可是元婴中期,入了魔修为更是大增。这样的人天地至宝无穷多,怎么就留下这点破烂?”
墨迟被他踹翻,虽没有力气挣扎,眼里却依旧淬着狠意。
少年就像山野里肆意生长的草,车轮无法碾断背脊,烈火无法损毁生机,就算是被冬雪暂时压制,到了春日仍会蓬勃而出。
梁元明明占着上风,这一刻却头皮发麻,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对方一点修为都没有,但魔修的崽子保不齐有什么妖魔歪道。反正仇都结下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挖了他的丹巢,以绝后患。
他咬咬牙,用匕首抵在墨迟的腹部,狠狠道:“既然你不说,休怪我无情,谁让你得罪了掌门的女儿。”
璃沫站的位置是一处高坡。原主一点修为都没有,她现在下个坡都费劲。绣鞋软糯,鞋底扒不住土。她只能攀着周围的山石,一点点往下蹭。就在下到一半时,猛然听到了梁元说的话,顿时气懵。
说好的走狗呢,怎么反咬她一口?
“不要挖他丹巢。”璃沫心下焦急,冲梁元喊了一声。觉得气势不够,拿出跋扈的劲儿又喊,“若你挖了,我就挖你的。”
少女着急下坡,手把着山石边缘朝下出溜。
也不过十几秒,洼地里已经扭作一团。
墨迟不知从哪儿窜出的力气,抱住梁元的手臂,死命咬住了他的手指。梁元疼得大叫,周围几个弟子立刻扑上来。有的去勒墨迟的脖子,有的狠狠抬脚踹着他。
少年瘦弱的身体瞬间被鲜血包裹,旧的伤口裂的更大,新的伤口不断涌出。但他就是不松口,像一头幼兽,又野又狠。
梁元此时暗暗叫苦,他被璃沫喝住不敢动刀,但是手指仍被墨迟咬着。也不知这小子是用什么做的,骨头这样硬。都被打成这样了,血流的看不清人,气势还这么猛。他早已起了惧意,就是没办法脱身。
“放开他。”璃沫奔了过去,她的裙裾被山坡上的矮丛划的勾了丝,身上都是土,很是狼狈。
几个打蹭的弟子立刻收了手,起身站在一边。但是梁元却站不起来。他被墨迟用手臂狠狠缠着,弯腰跪在地上。他的手指也在对方嘴里,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估摸着不太好。
璃沫蹲下去,少年的脸孔完全被鲜血浸透。一双眼,漆黑得看不到一点光。
墨迟力气早就用尽,头也昏昏沉沉,只觉一双温暖的手捧着他的脸。冷了太久,他贪恋这点温暖,努力地往那双手里贴过去,蹭了蹭。就像下着暴雪的天气,一床温暖的棉被裹着他。很软,冒着香甜。
“墨迟,松口,”璃沫温声说,纤细的手指轻轻去掰他的口齿,试图把梁元的手指抽出来,“没事了”
墨迟耳中听到那个声音温柔地说没事了,松口,他迷迷糊糊听话地张开嘴。
本想抬起眼皮想看清是谁,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陷入昏迷的一霎,只看到了缀满合欢花的裙摆,像春日温暖的光。
璃沫吩咐人抬着墨迟去找丹峰的长老救治。那几个人都是参与殴打墨迟的,虽不愿意,但没敢拒绝。只在心中嘀咕,丹峰的长老是炼丹的不假,可他们又不疯。墨迟是魔修后代,人人厌恶,怎么可能给他用灵药?
几人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少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