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正浓,加长林肯沿着盘旋山道直上云际山,尽头处,奢华典雅的白色庄园静静伫立。
还未靠近,便先闻见空气里浮动的玫瑰香气。
程皎皎的母亲钟爱玫瑰,花园里可以找到世界上任何一种珍贵的玫瑰花,一年四季花开不谢,好似童话中的玫瑰城堡。程皎皎穿过花园时,停住了脚步。
最显眼的地方栽满了大丛杏粉色玫瑰,花匠正在浇水,它们刚刚移植而来,侍弄起来需要格外精心。
程皎皎冷冰冰问:“这是什么?”
园丁忙笑答:“这是茱丽叶,刚刚从法国空运来的名种。”
程皎皎当然知道这是茱丽叶。沈听澜曾送给她九百九十九朵,铺满公寓的地板,又在厮闹时被碾压成泥。
“难看死了,拔掉。”
花匠不敢违背,悻悻道:“……是。”
程皎皎随手折一朵白玫瑰,余怒未消地往别墅里走。
父母哥哥这时都不在家,偌大豪宅里只有佣人在做清洁。
佣人惊讶于程皎皎这样早回来,忙迎上来:“大小姐,夫人先生今天都不回来。您晚餐想吃些什么?”
程皎皎没胃口,径自上楼回了卧室。
大小姐有洁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佣人知道她的规矩,忙进来放好洗澡水。
浴室里雾气蒸腾,玫瑰精油的甜香弥散开来。程皎皎随手将玫瑰插进水晶杯,纤细手指解开系带,雪白绸缎落地,少女脖颈到背的线条薄而顺滑,白得像一片月光。
程皎皎又解下首饰,摘耳坠时才发觉少了一只。耳垂上空荡荡,小小耳洞乍看去像一点红痣。
鹭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
同一时间,沈听澜也在浴室。他从湿漉漉领口摘下一枚小小的东西。流苏颤动,钻石璀璨流光。他用唇轻碰一下钻石,似触到程皎皎的余温。
他送给程皎皎的第一份礼物,就是耳坠。
那是他将程皎皎带回酒店的第二天。一夜春宵,美妙得超出沈听澜的所有想象。只是不等他再次回味,程皎皎就发起烧来。
沈听澜只好命助理买来药店里所有的退烧药。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想了想又放回去,从桌上的水壶里重新倒了一杯开水。
等水变凉的过程中,沈听澜打开药品袋,将那一堆印着外文的药品拿出来看。
沈听澜很少生病,感冒发热熬一夜就会好。可程皎皎看起来格外娇嫩,他不敢给她乱吃药。
最后选了一袋药性温和的感冒冲剂,调成褐色的药汁。
沈听澜端着杯子回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少女。
程皎皎萎顿在雪白的床单里,乌黑发丝迤逦散落在枕畔,掩住白玉一样的肩膀,几点嫣红痕迹从肩胛骨一直延伸至被子里,一副不堪风雨摧折的模样,任谁一看就知道她刚经历过什么。
而沈听澜深知昨夜的每一个细节,并食髓知味。
沈听澜喉结滚动,五指张开将短发撩向脑后,喘口气,才轻声唤醒她。
程皎皎卷翘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黏成一簇一簇的,昨夜哭得厉害,眼角有浅浅的红。沈听澜喊了她两句,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星眸里一片雾蒙蒙,仍是半梦半醒。
“沈……沈听澜?”
沈听澜望见她那个神情,心中一软,立刻俯下身去抱她,嗓音是自己未曾察觉的柔和:“你有一点发热,需要喝药。”
程皎皎不知听懂了没有,茫然地眨了眨眼,很乖的模样。等沈听澜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程皎皎又软绵绵地挣扎起来。
像一只不配合的奶猫,又软又嫩,力气稍大都怕碰伤她。
沈听澜不习惯伺候别人,程皎皎又不配合,沈听澜调整了好一会儿姿势才将程皎皎扶着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两人都弄得汗津津地。
才开荤的男人经不起撩拨。沈听澜好半晌才平息呼吸,腾出一只手端起杯子:“喝药。”
程皎皎只是软绵绵地靠在沈听澜的臂弯里,半天没动。
沈听澜低头看她。
程皎皎眼角有浅浅的红,水汪汪的猫瞳向他疑惑地张望,又张了张嘴。
沈听澜生出个荒唐的念头:“要我……喂你?”
“太苦就不喝。”程皎皎歪头,一副很习惯被伺候的样子。
只是说话时皱着眉,嗓音也低不可闻,像是喉咙疼。
想到她喉咙痛的原因,沈听澜不着痕迹地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张嘴。”
沈听澜将杯子凑到程皎皎的唇边。
程皎皎小巧的鼻子嗅了嗅,立刻撇开脸去。透明的玻璃杯边缘抵在程皎皎柔软的,格外红润的唇瓣上。
程皎皎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反抗,不肯喝药的态度却足够坚决。
沈听澜微皱眉头,看她:“喝了药才能退烧。你……乖一点。”
最后三个字一出,沈听澜被自己麻得虎躯一震。
可程皎皎忽然抬起头看他,猫儿眼忽闪忽闪的,颊边生出一点血色。
沈听澜察觉到她的态度松动,尝试着将药喂进她口中,这一回没有遭到抵抗,程皎皎喝了一小口,然后又忽闪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