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米粥的香味,也有肉馥郁的香气。
……
鹿鸣宴热热闹闹的过去了,陆陆续续有学子返乡,得意的,失意的,渡口的船只往来不断,秋日的风,带着萧瑟又清冷的气息吹来。
顾昭一行人也准备回靖州城了,打算这夜过完,一早便出发。
是夜,夜色一点点漫上,天畔挂一轮残月。
随着学子的归乡,多福客栈有些安静,亥时的梆子刚刚敲过,客栈这一片的屋舍已经吹了灯烛,只屋檐的四角处挂一红色的灯笼串,秋风一吹,轻轻摇摆。
数道黑雾游弋而来,最后在客栈的门口停住,忽上忽下,似有踌躇之色。
客栈里,顾昭感觉到鬼炁,原先已经歇下的眼睛突然睁开,她起身坐了起来,眼里有诧异之色闪过。
怪哉,向来只有鬼躲着她走,今夜倒好,反倒寻上门来了。
顾昭推开门,长廊很是安静,也有些昏暗,六面绢丝灯散发着橘黄的光团,黑暗中有动静传来,她侧过头,见到长廊尽头那道熟悉又颀长的身影,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黑背弯刀,有些意外。
“风眠大哥?”
下一瞬,顾昭便知,孟风眠定然也是感受到了客栈外头那数道鬼炁,这才起身探看。
“风眠大哥,可是也感受到鬼炁了?”
“恩。”孟风眠点头,“数道鬼炁到来,心里有些不安。”
顾昭招呼:“走,我们一道去看看。”
孟风眠点头。
两人往前一踏,客栈这一处风炁乍起,下一瞬,这一方的长廊不见顾昭和孟风眠,客栈外头,秋风萧瑟吹来,倏忽的风打了个旋涡,顾昭和孟风眠踏出。
两人抬眸看去,只见数道鬼炁如黑雾一般,借着夜色的遮掩忽上忽下。
见到顾昭和孟风眠,黑雾有一瞬间的停滞,下一刻,浓雾绽开,此地有数道鬼影。
顾昭将手中的绢丝灯往上提了提,待看清鬼影后,有些诧异。
“怎么是你们?”
“顾道长,我们可找到你了。”
残月下,为首的老爷子鬼一击掌,幽幢的鬼音里有兴奋之色。
顾昭瞧了一眼,这一行鬼她大多数认识。
不单她认识,风眠大哥也识得,说话的是陈厚财陈老爷子,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新女婿——特意带了裴一清和江治睿二位大人参加鬼亲,为他婚礼添一道热闹喜庆的吴东弟,前些日子那场鬼亲的新郎官。
“你们找我?”顾昭不解,“可是有事?”
陈厚财哈哈一笑,“我就说了,我这是道上有人吧,阮小郎莫忧,道长人好,你和他好好说说,一定会没事的。”
“是是,还要多谢大爷了。”
“二位道长好,深夜叨扰,着实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昭和孟风眠看了过去。
被陈厚财称做阮小郎的是个青年鬼,他和吴东弟瞧过去差不多年岁,不过,他却更瘦弱一些,也显得更文气一些,说着话,他还要手握拳头,抵着拳头在唇边轻咳两声。
显然,这生前应该是长期身子骨瘦弱的药罐子,做了鬼都还有这样的习惯。
顾昭环顾了一眼,这一行人里有陈厚财老爷子夫妇,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她都见过,唯一这阮小郎,上次鬼亲时,她倒是没有印象。
“无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顾昭问。
吴东弟和阮家虞对视了一眼,阮家虞又咳了一声。
爽朗又利索的吴东弟嫌弃了下,当即快言快语道。
“顾道长,这是阮家虞,就是婚宴那日,我和你提过一嘴,和我埋一处山头的阮家儿郎。”
“他啊,处处爱学我,我去学拳脚功夫,他也去学拳脚功夫,我讨媳妇,他也要讨媳妇,还进了后辈的梦里,托着她们给他烧元宝衣裳,就是那学人精。”
顾昭:……
她看了一眼过去。
被吴东弟这么一说,阮家虞的脸蛋差点就要从青白色变成红色了,他拳头抵着唇畔,咳咳咳了好一会儿,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我学功夫,那是想让身子骨更好一些。”
“身子骨哪里差了?”吴东弟大声,“你就是学我,还死要面子不承认,咱们都是死鬼了,哪里还分什么身子骨差的和身子骨好的,反正都是靠飘的。”
顾昭、孟风眠:……
这二位,不愧是同年同日结阴亲的,还是有点冤家的架势在里头。
接着,在吴东弟和阮家虞的叙说下,顾昭便知道这二位寻自己的原因了。
原来,阮家虞前些日子也结了阴亲,想着自己的婚事,他给后辈托了梦,后辈尽心尽力的烧了元宝和纸衣等物下来,元宝都是自己折的。
都说那心意越真,元宝越正,他瞧着那明晃晃的大金大银,又瞧了瞧新嫁娘脸上欢喜的笑意,心里的满意,那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探望后辈,必须回去探望后辈,真是对祖宗有心了。
对了,还得领他的新嫁娘回一趟阮家,好歹认认路,回头也都是亲戚了呢。
这一回去,阮家虞便察觉出了不妥。
“我们阮家是卖酒的,祖上传下来的好手艺,家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