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希望是一场荒诞的志异,奈何,此事真真的。”
他侧了个身,示意两人看向顾昭,沉声道。
“顾小郎,他已经将人证和物证都带来了,陛下要是愿意,可以一观。”
此话一出,太和帝和马公公都将视线看向了顾昭。
顾昭往前走了一步,手一翻,上头凭空出现一个白瓷瓶和一粒圆珠。
这一手,太和帝和马公公瞧得眼睛又是瞪大了一些。
顾昭:“草民已将那一日发生的事以术法封存,陛下要是同意,草民当即掐破此珠。”
“说一万道一千,不若陛下亲自看一眼,来得明了。”
太和帝思忖片刻,手一扬,“准了。”
随着太和帝话落,顾昭掐破了手心里的圆珠。
只见一道莹光一闪而过,接着,此处起了一阵水雾,顿时,细细蒙蒙的水雾笼罩。
马公公有些紧张的护在了太和帝前头,口中呼道,“陛下小心!”
太和帝将人拦了下来,“莫要一惊一乍。”
他瞥了一眼顾昭,感慨道,“想不到,顾小郎如此年纪轻轻,竟是世外之人,当真是后生可畏,方才要是有怠慢的地方,还望小郎莫要介意。”
顾昭冲他微微颔首,“陛下言重了。”
“潘爱卿,你是何处寻到这样钟灵毓秀之人的?”太和帝侧头,问了潘知州一句。
“草民与潘大人祖上有一份缘。”
潘知州抚须,正待说话,却听顾昭率先出言,打断了他原先的措辞,他手一顿,从善如流的改口。
“是极,顾小郎与臣祖上有一份缘。”
石龙化真龙,全赖顾小郎相助,既助灭山火,又赠功德金光点睛成龙,龙君身边跟着的小南小北是他们潘家的小叔祖小姑奶奶,他如今在圣上面前说一句祖上有缘,也不算谎言。
顾小郎说的不错,那可是天大的缘分呢!
“祖上的缘分啊。”太和帝重复一声,有些怅惘。
罢罢,祖上的缘分,才得这世外之人相助,也是,这世外之人又岂是这般容易亲近的,太和帝暂时将出言想邀一事搁置。
潘知州又看了顾昭一眼。
陛下问这话,显然是有招揽之意,而顾昭那一句祖上有缘,便是在陛下还未出口前便推拒了,虽然不知顾小郎为何推拒,不过,他自然是尊重顾小郎的选择。
旁的不说,他们靖州城也很需要顾小郎呢,没见顾小郎当值以来,靖州城太平了许多么!
……
水幕上已经出现了当初谢家庄村覆之事……
长着美人脸的鬼母蛛,面色苍白似有弱症的谢丹蕴,鬼母蛛尾部一摆,浑浑噩噩的人从尾巴处掉下来,目光呆滞,初时稍显稚嫩踉跄的行走,接着,脚步越走越板正,逐渐有了人样……
甘露殿里。
瞧见这一幕,太和帝的面色铁青,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明黄衣袖抖了抖,透露了他心底的不平静。
马公公一脸的惊骇,“陛下!此蛛邪异,万万不可留存于世。”
太和帝没有说话。
这他如何不知?
这鬼母蛛诞下的人,表面上看,居然和原来的那人简直一模一样,还有影子!
从一开始下地,路都走不清楚,慢慢的,脚步一点点变稳健,显然,它是会学习的。
要是真让此蛛繁衍,这人世间,它还是人世间吗?
谁也不知道那风光霁月的皮囊下头,到底是人是鬼!
太和帝越想,心里越是悚然。
水幕里的画面没有依着人的心思停留,只见画面继续流转,太和帝瞧到将自己和鬼母蛛融为一体的谢丹蕴,一蛛上有了两张人脸,前头是美人温柔如慈母的脸,发丝缭乱,似慈母操持家中,面有疲惫之色,蛛背上是谢丹蕴苍白病弱的上半身……
无数面容贪婪蒙昧的人蜂涌而至,只见长.枪扫过,如江中波浪一般朝人群中拍去,众人的眉心有红光一闪而过,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红光,分明是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小蜘蛛。
也是,鬼母蛛诞下的自然是小蜘蛛,又怎么会是前朝的千军万马?
失去了蜘蛛,就好像失去了骨肉支撑,皮囊瞬间倒地,面容朝天,诡谲又不甘。
一阵风吹过,皮囊好似布袋一般簌簌发响。
最后,一场大火撩过,此处一片黑烬,风一扬,再无痕迹。
……
再见谢家庄村覆之事,顾昭心下怅然,随着心神一动,悬浮于半空中的水幕华光一闪,瞬间消弭,不留一丁半点痕迹。
“没,没了吗?”马公公往前走了两步,绕着方才水幕悬浮之处,别说水幕了,便是水滴也没有。
他走了回去,拂尘一扬,凑近皇帝,小声道,“陛下,不是障眼之法。”
太和帝颔首。
自然不是障眼术法,方才那水幕上的影子真真的,每一个百姓的皮囊都是不一样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便是连衣裳都纤豪毕现。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戏法和障眼法能说明的。
他的目光落在顾昭身上。
这是有真本事的方外之人啊!
太和帝想起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