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胡青珊看到顾昭,眼睛一亮,转而朝顾昭扑了过来,哀哀哭道。
“顾小郎,顾小郎救命!你不是更夫吗?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顾昭一个错步让开了。
这一扑,胡青珊正好扑到了桃三娘的脚下。
不用抬眸,看着这红裙衣脚和红鞋,胡青珊瑟瑟发抖个不停。
桃三娘不屑的笑了一声。
顾昭问桃三娘打算如何了结这段孽缘。
桃三娘愤懑,“死?死了债便消了,哪里能这般便宜了他们!”
“我要他们这一辈子,接下来的每一日都活在心惊胆战中,活在我桃三娘的阴影之下。”
“我要他们姐弟二人再也挣脱不了我!”
顾昭:......
桃三娘阴沉下脸,“再说了,他还欠我百两的纹银没有还呢。”
胡道夏拼命磕头,“我还,我一定还!我做牛做马赚银子还你。”
“我给你立碑,每日上香......逢年过节三牲六斋,大金大银的元宝供奉着你。”
胡青珊跟着连连点头,“是是,我们一定给你立碑供牌,让你永享香火,求求你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桃三娘恨恨,“这三牲哪里够!”
胡青珊和胡道夏见有了生路,相视一眼,连忙道。
“肯定不会寒酸了您,您放心,五牲五果十二斋,您问一问顾小郎便知了,这规格是我们玉溪镇大户人家供奉神灵才用的宴席。”
桃三娘看向顾昭。
顾昭点了下头,“这事她没有扯谎。”
“五牲为全鸡,全鸭,全鱼,全猪,全羊,五果十二斋倒是没什么规定,什么时节用什么素菜。”
她瞥了一眼殷殷看来的胡青珊,补充道。
“对了,我记得还得搭个糖塔,大金大银的元宝也得搭个元宝塔。”
胡青珊脸僵了僵。
只不过顺口提了下这顾小郎,他怎么又添了个糖塔和元宝塔?
本就不宽裕的家庭,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桃三娘满意了。
最后,在桃三娘的要求下,顾昭捡了块松木,在上头刻上桃玉珠之灵位。
胡道夏和胡青珊立下誓言。
“我胡道夏/我胡青珊,在比立誓,今生今世虔诚供奉桃玉珠,直至债消,如违此誓,人神鬼共弃,天打五雷轰!”
话说完,两人一鬼皆有所感。
这誓约,皇天后土都是承认的!
胡青珊瑟瑟发抖。
顾昭将灵牌递给了胡道夏和胡青珊,这才送他们出了鬼道。
……
鬼道里。
桃三娘青白的手覆在腹部,突然问道。
“道长可是觉得我不争气?为了年节的那一份供奉,就饶过了他们?”
顾昭叹了口气,“毕竟是你和他们的纠葛。”
桃三娘阴沉的脸上倏忽的勾起了一抹笑意,瞧过去诡谲阴森。
“死了多便宜他们,你瞧我,以前阿爹带着我去邻村看戏,夜里回来迟了,我瞧着那风吹过的树梢都害怕,现在呢?道长看我可会怕这些鬼影。”
顾昭:......
这一身鬼炁,只有别的鬼怕她的份,她哪里有怕的样子。
桃三娘微微张开口,里头的红舌朝外探了探,就像是灵活又湿腻的长蛇。
她妖娆万分的抚了抚这长舌,桀桀笑道。
“胡郎以前说过,他要和我天长地久。”
“我啊,如今便如了他的愿......”
顾昭:......
“你开心就成。”
......
从鬼道出来后,胡道夏和胡青珊跌坐在院子里,两人一脸惊惧,脸上是死里逃生的庆幸。
目光在落在地上的灵牌时,两人俱是打了个颤抖。
胡道夏哭丧着脸,“姐,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玉珠找上我了。”
胡青珊也死死的盯着那灵牌,就像它会突然变成张着大嘴的恶兽一般。
好半晌,她喃喃个不停,那声音就像丢魂了一般,眼神都有些发痴了。
“早就和你说了,摸银就好,摸也银就好……你呢,偏不听,沾人家姑娘家的身子作甚......你瞧,这不就遇到了较真又钻牛角的了?”
胡道夏也悔得不行,“姐,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
第二日日头升起,两人瞧着这明晃晃的日头,只觉得恍然如梦,如迎初生。
胡道夏拆了额上的白布,瞧着上头的骗子二字,狠了狠心又拿刀将它划糊了。
接下来几日很平静,他以为事情过去了。
再又一次入梦后,他醒来的时候,恍然惊觉自己在一艘宝船上。
“谁,是谁!”
胡道夏惊惧着眼睛四处探看。
顾昭从甲板外头走了进来。
她瞧着他额头上沁出血迹的纱布,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顾昭:“我就和你说了,他定然会贼性不改!”
谁?这顾小郎和谁说话?
胡道夏一惊,猛地回过了头。
只见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