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死啊, 在外头瞎咧咧什么!”
胡青珊大力的拍了下胡道夏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骂道。
胡道夏不以为意:“我又没说什么,阿姐你这么紧张干嘛!”
胡青珊拿眼睛瞪了胡道夏一眼, 也不和他多啰嗦,伸手便将人拉扯进了院子。
“进来, 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胡道夏进了院子。
院门口, 胡青珊探出头往周围瞧了瞧, 见巷子里没什么动静,也没人注意到这边。
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关了院子门, 转身回家。
……
堂屋里。
胡道夏半点不见外, 只见他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抖着脚, 不忘为自己斟一盏茶水, 大口的喝下去。
“哈!爽快!还是阿姐的家里舒坦。”
胡青珊将衣裳收进屋, 来到堂屋, 瞧见胡道夏这般肆意模样, 眼睛横了横, 数落道。
“把脚放下去,这样像什么样子!”
胡道夏撇嘴:“不要, 我在外头装够了,什么云京贵公子,落魄寒门子, 腼腆斯文小书生,啧, 我在阿姐这里还要装什么?”
他又抖了抖脚, 笑得有两分邪性。
“我啊, 就是街上的小混混,二流子,我就是这般样子。”
胡青珊无奈的瞪了胡道夏一眼。
胡道夏不以为意的看了回去,还有闲心冲自家阿姐笑了笑,这一笑便笑弯了眼眸,白皙的面皮尽显风流姿态。
仔细的看胡家这俩姐弟,虽然模样气质不一样,一个温婉,一个风流肆意,两人倒是生着相似的眼。
他们二人都生了一双桃花眼,眼型似桃花,眼睫长长,眼尾微微上翘,眸中黑多过白。
静静看人时,眼波流转间似含情脉脉。
旁人一看,不免拍腿赞一声,好一双多情眼!
只是此时胡青珊做着妇人装扮,穿一身朱青色的棉布袄裙,头上簪着祥云状的梨木发簪,通身无一分装饰。
朴素简单,一下便冲淡了眼眸带来的风流多情。
但这并不能说她不美丽,这样素极雅极的装扮,配着那天鹅似的脖颈,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给人一种铅华尽洗的婉约。
让人一看便心生喜爱。
胡青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阿弟,阿姐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做咱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便是要谨慎。”
胡道夏吹了一声口哨,慢慢悠悠的应道。
“是,胆大心细嘛,我都记着呢,阿姐就放一百个心吧。”
胡青珊眼里有着担忧:“别的倒是没什么,我就怕你在女色上昏了头了。”
“咱们骗着银子就成,你何苦再去沾人家姑娘的身子,我看你啊,迟早得出大祸!”
胡道夏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嘴硬道,“出大祸?能出什么大祸?”
“我看阿姐你才是金盆洗手了,胆子也小了,怂蛋!”
胡青珊咬了下下牙槽。
小样,她在江湖上混的时候,这臭小子还挂着鼻涕虫在玩屎呢。
片刻后,胡青珊泄了劲儿,阿弟说的对,她金盆洗手了,成家了,胆子确实是比以前小了。
胡道夏到底还是心疼家姐的,瞧着胡青珊郁郁的神情,赶忙转身,从行囊里翻出一堆的东西。
推到胡青珊面前,献宝似的炫耀,道。
“阿姐,你瞧瞧喜欢吗?这些都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胡青珊看着桌上琳琅的东西,大部分是胭脂水粉,是靖州城老字号香脂色出来的。
除了这,还有一对丁香花的金耳钉以及莲花心经纹的银镯子。
胡青珊诧异:“你这是在哪里发财了?”
胡道夏得意洋洋,“当了回苦读赶考的小书生,孝义两全,小娘子和老丈人给的路资。”
胡青珊:“你没沾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吧。”
胡道夏没说话。
胡青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又拍了下胡道夏的肩膀,数落道。
“你啊你,怎么一直不听话,我看你早晚死在这事上头!”
“哪里会!”胡道夏反驳。
随即小声嘀咕道,“你懂什么!要不这样,那傻姑娘还舍不得拿出这么多银两呢,乖乖,百多两白银,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是村里一个种桃儿的,啧!身家颇丰啊!
胡青珊没有再说话。
小时候,他们家里遭了荒,逃灾到后来,她身边就只剩小弟被牵在手中了,后来他们被一位姓胡的一位婆婆捡了,养在身边做小童。
也是跟了胡婆婆后,她才知道,原来出了村子,这世间这般大,除了三教九流,还有八大江湖。
八大江湖分明八门和暗八门。
明八门中,金门看相,皮门卖药,挂门舞刀,彩门变戏法,平门说书,团门行乞,调门行白事,柳门唱梨园。
这八门虽然不入流,行的事却不黑不白,赚的算是手艺钱,官府向来是不管的。
对应的暗八门却不一样了,暗八门为蜂麻燕雀、花兰葛荣。
蜂麻燕雀多以行骗为主,蜂门似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