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瘦猴告诉我,这一天他差点把双腿跑断了,可是来路很远,他浑浑噩噩不知疲倦的不知道跑了多久。飞奔的时候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四周没有汽车的轰鸣声,没有商铺小贩的叫卖声,只有韩雪曾经告诫过他的一些话,像是一部偶像剧的精彩集锦循环播放。
他感觉无比的难过,难过的想要当场去死,可还是没了命的奔跑。
……
韩雪尸体火化那天,她的家人还没有瘦猴表现得那么悲伤。或许悲欢这种情感并不想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就像瘦猴一样,此时他的世界已经开始了过冬……
葬礼并不盛大,瘦猴像个路人甲一样,只是让他的内心稍微有一丝丝的参与感而已。可对他而言却是非常残忍的,葬礼结束之后半个月,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店里的柜台里,不断地抽烟来麻醉自己。有时候我还会陪他喝酒,可他喝酒买醉,我却不知道自己喝酒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还是有些愧疚和自责,我相信缚仙绳能够把韩雪拉回来,但是当时我被感性冲昏了头,完全忘了有这回事。也是因为里面地场景太过于震撼。可是我现在无论怎么想都是借口,像是在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
这段时间我和瘦猴的交流几乎很少,甚至于没有任何交流,每天起床吃饭都不用我去喊,他起的比平时还早,睡的比平时还晚。或许是晚上睡不着,又或者一晚上都没有睡。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即使在阴阳两隔之后,依旧能够产生实质性意义上的牵绊,并且这个后果会不断的扩张,最后的时候完美爆发,让人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
比如郑凯开庭的时候,我和楚辞几乎没有拉住……
我和楚辞两人在门外聊天,我问他:“如果瘦猴好不了了怎么办?”
楚辞抽着烟,连续叹了五次气,最后终于有些迷茫的回道:“就像起死回生一样,你知道死了的人活不成了,可是这种心结就是解不开,只有放下,承认已经死亡的事实,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才会没有执念。其实他在意的或许并不是韩雪是不是活着,因为韩雪的魂魄已经散了,哪怕再过几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见面,这种念想……真的很令人绝望。所以即使瘦猴走不出来,作为兄弟,我觉得也很正常,没疯就足够强大了,何况……”
楚辞没办法组织好语言再继续说下去,被烟呛了两次,不断地在咳嗽。
瘦猴被上了一堂课之后,被警察叔叔送了出来,还叮嘱我们照顾好他。我想,无论是谁,在不认识瘦猴地状态下,都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吧?
我和楚辞连忙把瘦猴按在了车里,他的双眼通红,我有些心疼的问道:“瘦猴,你还好吗?”
瘦猴脸色僵硬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我只好和楚辞一块上车了。
林枫和曾萱苗也已经过来了,曾萱苗最擅长的就是心理学,所以她一来我就放心许多了,但是没有想到,这段时间还没有缓过来的瘦猴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
曾萱苗每次开口说话,瘦猴都会一个人走到一边,场面属实尴尬,这种逃避的方式偏偏你还拿他没有办法。也就曾萱苗的耐心好,渐渐的能和他说上两句话,而我和瘦猴,几乎一个多星期了,连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或许他在心理上多少还会有怪罪我的,不管我怎么补偿,要不是我一意孤行,或许等到瘦猴或者九爷来,事情也不会弄这么复杂。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原本应该是瘦猴身上的压力,但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了。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月,我以为事情即将淡化下去了,有一天来了个人,我们的生活再次起了涟漪,甚至影响到了我和瘦猴的关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半仙。
我和他产生了一些争执,他要把瘦猴带走,但是现在他的状态才刚刚好转,我不知道刘半仙这个时候把他带走了,会不会再次触及到他的危险区域。
可刘半仙说的一方面也是事实,瘦猴呆在这里只会触景生情,这样反反复复的对他也是一个折磨,即使曾萱苗在,但不可能时时刻刻地都陪着他。
我问了曾萱苗地意见,曾萱苗觉得现在瘦猴好转了一些,但是心里也已经放下了,其实呆在哪里都不是什么问题,主要还是看那种环境地氛围,这里有我,还有一大帮地朋友在,至少平常能逗他开心,而他什么都不用去做,每天只要按时上心理辅导的课就行了。
可是刘半仙一旦把他带走,如果出活的时候发生什么,又或者因为以前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心情,根本没有人能帮助他。
这是我最为担心的一点。
连续吵了两天之后,不可开交的场面终于在瘦猴表态之后结束了。
“我跟师兄走,三思,萱苗,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以后的路,我想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了。或许换个环境,能让我的心理稍微好过一些,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好好的,特别在我离开之后,能少一些负担。”
这是瘦猴在第二天给我留下的纸条,沙发上空荡荡的,连他的行李都带走了,我知道瘦猴走了,这一次他走了就不知道下一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