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资历尚浅,画心这种东西从来没有接触过,可按照苏珊的说法,天底下最摸不透的是人心,她深有体会,可我不是她,无法根本的站在她的立场,自然也无法想通这心应该从何处画起。
等那些律师走了之后,她让我也先回去,说晚上的时候再接我过来。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苏珊故作轻松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我没有拒绝。
回到家,仙妮已经不在阳台,我推开门,它就趴在门口的坐垫上。看到我的那一刻,它略微懒散的伸了个懒腰,顺带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过这次,总算是没有回避我了。
中午没有吃饭,我只好自己随手弄了一点吃的,仙妮也吃了一点,不过它吃的很少,或许我的饭菜不合它胃口,也有可能是它本来就不饿,特意给我面子而已。无论是哪种情况,我想,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它是真的听进去了。
将碗筷收拾完了之后无事可做,便躲到房间一个人看着老爸留下的笔记。上面记载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谋划着要传我衣钵,只是他的身体变故太快,只能将这些经验之谈全部记录成日记的方式。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苏珊果然派人来接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仙妮。这次它老老实实的伏在我的怀里,但没有休息,始终睁着眼睛四处观看。
我拿出手机,瘦猴和九爷都没有消息,这让我的心里很不安,虽然这是正常情况,可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多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居然有点担心他们的安危,不知道事情进行的顺不顺利。
这一路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好不容易到了别墅区,我立即下车,整栋别墅区都开着灯,我朝着客厅走去,苏珊就坐在沙发上,她应该等了不少的时间,我看到桌上的茶壶只剩下茶叶,茶水已经被喝光了。
“我带你去见老爷子。”她站起身,没有多余的客套,领着我去了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房间。
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张椅子或者一张桌子都没有,我正奇怪的时候,苏珊将老爷子推了进来。
老爷子居然带了一副墨镜,气色看起来比白天好多了,刚一见到我,他就笑了。
“马师傅,你好。”
我有些讶异,白天的时候半死不活,喘口气都费劲,现在说话居然跟个没事人一般。我将目光看向苏珊,她低着头,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
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马师傅,你不用觉得惊讶,我这黄土埋了半截的人早就是强弩之末,现在不过是靠着科技的办法苟延残喘罢了,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时日不多,说不定你出了这个门我就要去鬼门关报道。我让苏珊找到你,是因为一个老朋友介绍,他说,你能帮我。”
我没有直接问老朋友是谁,想来他也不会说,而是转而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老爷子猛的咳嗽两声,苏珊连忙递上了一张手帕,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道:“老爷子话不能说多,抱歉。”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等老爷子缓了一口气之后,他才沙哑的继续说道:“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是不是灰飞烟灭,几十年之后尸骨无存?”
我点了点头,默认他的说法。老爷子又干咳一声,这次过了大概两分钟,他才继续说道:“我要你帮我把魂魄画出来,作为我的遗像……”
这一个要求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人死如灯灭,我以为他是有未完成的遗志,没成想是这样的请求。我并没有立即回复他的话,其实心理也犯了难,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很有可能是违反天理的。
画魂师这一行,最怕的就是违反天理。
老爷子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苏珊立马叫人将他送回房间。此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再忌讳,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知道他的这个要求有违常理吗?何况,我……”
“马师傅,老爷子还能坚持两天,所以你不用急着答应。另外,老爷子的话说完了,我也有话要说。”
我诧异的看着她,难道白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可苏珊接下来说的话,实则是一个故事,从苏珊和老爷子的相遇,到她彻底进了这个家门的故事。
“我其实是一名医生,在听到你的名字之前,我一直相信医学的力量,像你们这种特殊的行业都当成骗子来看待。大概是十年前左右,他送到我们医院,整个人像着了魔一样,当时的值班医生和护士都被他抓伤了,打了几次镇定剂才安静下来。后来我值班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会观察他,发现他白天的时候都是正常的,但是到了晚上,整个人又跟疯子一样,渐渐的,那些资历比较老的医生和护士都把自己往白天调班,我那个时候觉得无所谓,便没有换到白天。”
她说的很慢,我一字一句的听着。
“那个时候他的私生子们都不管他,只有公司的助理忙前忙后,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刚从另一个病房出来,路过老爷子病房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老爷子披头散发,面对着天花板,两手两脚却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把身体支撑了起来。你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吗?肚皮朝上,两手向下撑起全身的诡异姿势!可不仅仅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