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看向表示不满的那位文人,朱翊镜只是瞥了一眼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二皇子身上:
“这人谁啊?”
文人登时大怒:
“二皇子殿下的诗会不论家门,只注重文采与品德,前来与后到。……在下等人敬三殿下乃皇子,方才起身恭迎,而殿下自进殿之后却毫无表示,连对我等说一句话都欠奉,这岂非是瞧不起我等么?”
听到这番话,朱翊镜便伸手止住了二皇子想要说些什么的势头:
“所以,你是觉得本王瞧不起你?”
文人对此冷笑不已:
“是看不起我等,不单单是在下一个人。”
“不不不。”
朱翊镜挥了挥手:
“谁说话,本王就看不起谁,就比如你这个蹦出来讨打的家伙,你……二哥,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看着七窍生烟的文人,二皇子苦笑摇头:
“三弟,这位是李元华,礼部尚书李明杰李大人的次子,本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介绍了。”
“没事二哥,不介绍也有不介绍的好,免得即使介绍了,我也记不住到底是谁。李元华是吧?我看不起你,因为你是礼部尚书李明杰的次子,有问题吗?”
说着让二皇子更加无奈的话,朱翊镜对李元华继续输出。
“你!岂有此理!”
李元华彻底气坏了,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
“我堂堂一介二甲十八名的进士,岂能因为你是皇子,就遭到如此羞辱?二殿下,还望您能主持公道。”
二皇子现在也是头都大了,一边悄悄拽着朱翊镜的袖子让他先别继续,一边开口安抚着李元华:
“元华,你也知道最近我三弟和大哥有些不和,外加上最近刚刚出宫,心情不佳,口头上也会有送冒犯,还望你看在他年纪小,性子顽皮的份上,不要斤斤计较。”
说罢,二皇子看到朱翊镜的确安静下来,松口气的同时连忙打圆场说道:
“其实是我考虑不周,诸位莫要在意。诗会的初衷,本是为交流学术,学乐并举,莫要坏了兴致。”
说着,他频频向席位中几位关系不错的年少文人使眼色。
其中有一名文人会意,笑着岔开话题道:
“二殿下说的是。……说起来,三殿下今日来我等的诗会,实在让我等颇感惊讶。方才三殿下与李兄交谈,我等插不上嘴,诚为可惜。”
朱翊镜知道这名士子会这样圆场,那是看在他二皇兄的面子上,并不代表他方才那样冷落对方,对方心底就真的不在意。
然而朱翊镜仍旧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顺从二皇子的意思沉默下来,拉着游笙兰的手掌并不多说些什么。
二皇子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笑着对刚才开口的文人抱拳道:
“齐兄可莫要怪三弟方才失礼啊。”
那文人齐泉见二皇子代自己的弟弟如此道歉,哪怕心中稍有怨隙也早已烟消云散,摆摆手说道:
“哪里哪里,要怪就怪茂才兄,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怎么能怪我?”
李茂才故作愕然地张大了嘴,看得众人哈哈一笑。
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席间众人你客气来,我客气去,方才的少许冷寂早已烟消云散。
虽然这位三殿下不好相处,但起码没有穷追不舍,还是给足了二殿下面子,一众文人自然也不会把刚才的冷落放在心上。
毕竟诗会也没规定,一定要和众人都讲话才行。
要说席中唯一闷闷不乐的,恐怕就只有李元华了。
这个出头鸟非但没有得到他希望的礼遇与重视,似乎就连他的同伴们,也不再支持他方才的举动,只好拱手开口:
“既然如此,小弟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唯愿三殿下日后能改改。”
说罢,他也就此坐下,举起酒盏开始自饮闷酒。
只是李元华刚刚坐下,三皇子却幽幽开口了:
“改改,嗯,这个改改,具体是要改什么呢?”
听见这阴阳怪气的话语,李元华闷酒也不喝了,腾一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
“我等之后都是治世之臣,三殿下在宫内久有顽劣不堪的名声,以一介无用之身,嘲讽我等有功之臣,当然需要改改。”
二皇子顿时暗自长叹,心说这下可彻底拦不住了。
“哦?”
果然,朱翊镜不怒反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递向面前的李元华:
“既然你觉得自己很有文采,也能用文采治国,那就先把这本书背下来给本王看看,背得下来,本王就认可你的才华。”
你的认可又算什么。
心里这么想,嘴上李元华可不敢说出来,只是摇头冷笑:
“在下并未说过自己博闻强记,三殿下真要想考究才干,不如我们吟诗一首,看看能否让三殿下服气吧?”
话刚说出口,李元华就看到二皇子的眉头微皱,心中暗道不妙。
这个三殿下刚来的时候,二皇子就说过他不擅长诗词,也不擅长音律,希望大家不要难为他,但自己这句话,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