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身后站的是田立乐,朱翊镜也不惊讶,继续蹲在池塘边用树枝拨拉浮冰:
“本王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田先生。怎么,先生不跟着本王二哥,来找本王干什么?”
看着朱翊镜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继续玩弄池水,田立乐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屑与讥讽:
“无事,只是刚刚在下听到了三殿下与我家殿下的谈话,想要提醒几句而已。”
“哦?”
丝毫没有注意到田立乐悄悄前进的步伐,朱翊镜蹲在池边玩得乐乎所以:
“提醒什么啊?田先生。”
“池塘边很危险,容易落水,三殿下。”
眼角余光瞥见恩静带领一队侍卫消失在转角处,田立乐看着身前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朱翊镜,心脏忍不住碰碰加快了跳动。
“多谢田先生,只不过——”
朱翊镜猛然站起身,让田立乐惊得下意识后退半步,但随即便发现他只是在活动双腿,似乎刚刚蹲的有些发麻:
“本王更在意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知机会已逝,田立乐不着痕迹再次后退半步:
“三殿下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书生,见官场污浊不愿投身其中,这才主动加入二殿下麾下,想要为我大明兴盛添砖加瓦。”
朱翊镜一边听田立乐在自己身后说着话,一边在池塘边抖拢抖拢小腿肚子,免得一会儿抽筋:
“差不多行了,本王又不是二哥那样不问出身的仁义之人,虽然年纪小个子也不高,但这种骗小孩儿的鬼话,田先生还是不要往本王身上套用吧。”
可惜虽然自家老娘在女人里个子不算低,后世标准足有一米七整,自己的那个死鬼老爹却据说和老娘一般高,甚至还要矮上半分。
害得朱翊镜先天受限,加上古代伙食营养一般,身高到十五岁也才一米六出头。
要知道在现代那会儿,自己十三四岁时候已经有一米七了,要不是后来骑电动车为了躲猫,在花坛沿子上磕断了右腿骨头,怎么着也不会被限制在一米七六。
肯定会突破一米八!
就是现在看来,成年后能赶上现代受限的身高就顶天了。
刹那间思绪跑偏十万八千里,朱翊镜嘴上却在继续正题:
“所以,本王很好奇,你到底是谁,这么想要看到国本动荡?”
田立乐听到朱翊镜这番话,面色有些不满:
“三殿下请不要消遣在下,殿下不是读书人,自然不懂读书人的骨气到底是什么!”
噗嗤。
朱翊镜一个没憋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读书人的骨气?
正史里面,海瑞够硬骨头了吧?不还是入了官场,最后一路高升。
你区区身份不明的田立乐又算什么东西!
畅快笑完,朱翊镜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冲面色阴沉的田立乐报出一个名字:
“贾政经,知道这个人不?”
田立乐一脸茫然,他是真不知道这个人。
见他如此神情,擦干净眼泪的朱翊镜无聊咂嘴:
“啧,也对,你不认识挺正常。
这小子是你入京当日,负责在城门查阅文凭的兵马司小队长,收了你三十两银子后,便听信所谓苏州水患‘流民’借口,把你放了进来,但你肯定不知道他的另一层身份。”
之前的愤怒在朱翊镜说出入关经历后如初雪般消散,田立乐面无表情地站在朱翊镜身前,冷冷开口:
“是那个妖妇安排的桩子?如果真是这样,在下输的也不冤。”
诧异地瞥了一眼田立乐,朱翊镜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你,你真有意思,哈哈哈!”
遭此羞辱的田立乐仍然面色冷淡,就站在原地看朱翊镜一个人在面前撒欢。
又笑了半天,朱翊镜这才渐渐收声:
“想多了,田先生,这个贾政经是现任,哦不,是前任京城兵马司指挥使,贾锦里的亲侄子,所以才敢收你的黑钱。换成一般的小队长,哪个敢在京城这么做?你是真的走大运了。”
这才发现自己被诓,田立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哼!这么说的话,是上天要收了妖妇,这才让在下顺利进京!”
“少来这套!”
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朱翊镜对此说法嗤之以鼻:
“我还说她会天人感应呢!要真是预测出明年的大地震,你们这群人是不是还得跪在地上,以死谢罪啊?”
“可笑至极!”田立乐登时大怒:
“地龙翻身之事,就连先祖张衡也只是能够及时知晓在何处发生,而不能提前预料,一名篡权的妖妇又有什么资格预测出来?!”
“哟,急了急了,不过我更想知道,你既然说康宁女帝是妖妇,那为什么要撺倒我和大皇子之间的矛盾?”
朱翊镜说到这里,瞥了眼不远处的转角。
本应在现在回来的恩静等一众侍卫,此刻并未出现。
留意到朱翊镜的动作,田立乐脸上浮现出丝丝冷笑:
“不愧是整日在宫里只知玩耍的三皇子,你的愚蠢让我感到惊讶。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