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灵随伊白怜前往莲华宫的一路上,她不知为何心中似乎有一团火苗在四处乱窜,魂态也比往常混乱了许多,行走的脚步越发的轻飘,耳边似乎听见了恶鬼婴灵的啼哭声,仿佛有一千只手拖着她往下拽,再加上越往莲华宫方向,周围的景致就开始越发的泛白,进到泣灵眼里就是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这一切都使得泣灵心中越发的烦躁。泣灵开始质疑自己为何要这么冒冒失失的来到了鬼界,开始想起离开时火灵神君对自己的指责,想起了祭灵婆婆的叹息,想起了帝君毫不留情的转身消失的样子……越想,泣灵的头越发的昏沉,随即在一阵白光中失去了意识……
泣灵扶着沉重的脑袋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张木质雕花的大床上,一旁的小丫头焦急的催促着让她快醒醒。泣灵刚睁开眼,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阵劈头盖脸的骂:“你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好歹也是算是个官宦世家的小姐,怎的就一点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学到,整日里就同那市井人家的地痞模样,小小年纪竟就学着饮酒了!”
泣灵努力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
呼吸!泣灵愣住了,她怎么会需要呼吸呢!莫不是自己误入了什么境地,重新转世了。
“爹爹,爹爹,别骂了,你看你都把姐姐给骂傻了。”就在泣灵被自己的呼吸吓住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说到。
泣灵回过神来,循声望去,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正趴在门沿上朝屋内探着头,一脸真挚地担忧。
“哼,就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敢把你送入皇家,这不是给列祖列宗丢脸吗!”那男子停下话语,又打量了一下泣灵,摇摇头一脸嫌弃和无奈的说到,“怎么就一点也没随到你母亲呢?”
此刻的泣灵纵使心有千千问,但是奈何头痛难忍,只得双手抱着头,勉强支撑着听眼前这位“父亲大人”的训诫。没一会父亲大人似乎也骂够了,吩咐一旁的小丫头去给泣灵端厨房煮好的醒酒汤,等泣灵酒醒了就到祠堂里跪着去。
那小团子听说泣灵要被罚跪,原本冲泣灵甜甜的笑着的脸,又担忧起来,他冲父亲撒娇给泣灵求情,希望不要让她到祠堂里罚跪。但是父亲没有应允,只是揉了揉他肉乎乎的小脸,抱起小团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喝完醒酒汤又睡了一觉,待泣灵清醒的跪在祠堂里的时候,她才开始有点精力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但是她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是梦境还是转世投胎的现实,然后泣灵开始抬头打量这个祠堂,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牌位上一个个顶着姓氏“幽”的祖宗们!
泣灵心头一惊,我现在莫不是在幽茗儿的身份里,这是幽茗儿生前的记忆吗?鬼相说的那位魂源,莫非是鬼相刻意安排她来唤起一份记忆。泣灵想通了这一点后,也就释然,既来之,则安之,既是回忆那自有它的定数了,泣灵就顺其自然的了解即可。不过泣灵又升起了另一个疑问,为何不让她从更早之前的记忆了解起呢?莫非我的前半生竟过得这般荒唐,都不值一提了吗?跪在祠堂前的无聊时光,泣灵只能靠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打发。不知道跪了多久,泣灵感觉祠堂里的烛光越来越暗,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然后变渐渐睡去了。
幽茗儿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那张木质雕花的大床上,但是身旁除了那个小丫头锦翠,还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和那只肉乎乎的小团子,他们一个是幽茗儿的兄长幽阳和小弟幽景。
他们见幽茗儿醒过来,都上前来询问她的状况。幽茗儿捏了一下小团子的脸,说她并无大碍。想来也是他两去向父亲求的情,否则她应该还得再跪上两天才行。
早些年朝局不稳时,幽茗儿的父亲就常年征战在外,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只有幽茗儿和幽阳兄妹二人相互支撑,是比一般人家的兄弟姐妹感情深些的。后来战事平息,新帝登基朝局稳固时,在皇帝的撮合下,父亲才新娶了现在的这位赵氏,小团子便是她所生。
幽茗儿的父亲和当今的皇帝据说是在其为皇子时便相识,当时的皇子妃和幽茗儿的母亲差不多同时怀孕,因此还开玩笑的定了门娃娃亲,不过后来因为皇子妃和幽茗儿的母亲生下的都是男孩也就不了了之了。
幽茗儿小时候偶尔还会开玩笑叫那位小皇子嫂嫂,再大一些时明白了身份,在母兄的教导下也渐渐学会了谨言慎行,便也不敢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不过后来听母亲说,那位小皇子和国公府的周姐姐定亲了,是皇后娘娘做的主。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上一次训斥完幽茗儿之后,幽茗儿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家中看见父亲了,听兄长幽阳说的是,父亲到城外整顿防务工作去了。大概是年关将至的原因,人员的流动较往日更为频繁了,同在军中任职的幽阳也比平日繁忙了许多。
父亲兄长都忙于公务,家中的大小事就得赵氏和幽茗儿操持了。虽说赵氏并非幽茗儿生母,但是好在也并非刁钻刻薄之人,再加上小团子与幽茗儿十分亲近,倒也好相处。或许是出于母亲的身份,又或许是父亲的嘱托,近段时间来赵氏对于幽茗儿言行礼法的关注明显增多,开始让幽茗儿主导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