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瑶怕离得近了会被顾云意发现,只敢远远跟着,没想到进入南风馆后七弯八拐,就跟丢了。
正不知所措时听见了说话声,她循着声音找去,却看见了雾气缭绕中衣衫不整的众多男人,吓得她转身就想跑,不料被人发现并拦下。
她视线躲闪,解释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对方的言语却不堪入耳:“哦呵呵,谁来这里不是找人的,你,想找哪种人啊?”
她一边躲避着对方的触碰,一边害怕地说:“我,我不是来找你们这种人的。”
“来抓奸的?”
见对方立刻变脸一脸防备的样子,顾云瑶慌忙摇头,只好改口说:“我只是走错了路,不小心进来的,我这就离开。”
但另外又来了三五人围着她,顾云瑶的小脸涨的通红,这些人却得寸进尺一般对她伸手,她都说自己是太师府的人了,但他们仿佛毫不顾忌她的身份。
这些人是经过青伍授意的,自然不会放她走。
她都被吓哭了,泪眼朦胧中看见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喜儿,身后还跟着嚣张跋扈的张如琴。
本来喜儿是听自家小姐的吩咐,回太师府找张姨娘,再让张姨娘约几个有头脸的府邸里的妾侍出来,“路过”翠微居“恰巧”看见顾云意从里面出来,三姑六婆在后院闲话一传十十传百,顾云意清白有损的事情就坐实了。
但喜儿刚回到府里就听门卫说张姨娘刚出门了,也没说去了哪里,还未归府。喜儿只好悻悻返回,没想到在半途遇上了张如琴。
张如琴被顾云意气回府后摔了好些瓶瓶罐罐,还不解气,又把院里的一众丫鬟打骂了一顿,首当其冲就是春杏。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春杏十岁就被尚书府买下,被最娇惯的小小姐看中,小小姐脾气不好,对她动辄打骂不停,如今她身上衣服包裹之下,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遍布伤痕,但她不能躲,一旦有闪躲的动作,小小姐只会打的更狠。
她不聪明,不能帮到小小姐什么,但她也没资格说不服侍小小姐了,她除了这里还能够去哪儿呢?至少这户部尚书府里吃穿不愁,也不用风里雨里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忍着气,忍着怨,忍着疼。
等张如琴把气撒够了,停了手,春杏才颤颤巍巍起身,让其他丫鬟先把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再换一批新的来。
她扶张如琴坐到床上,帮她揉着手腕。
张如琴冷眼看着这群人收拾,手腕上的力道恰到好处,刚刚打她们手疼,现在十分舒服,“还是春杏好。”
春杏立马扬起笑,语气轻柔又欢喜,“那自然是了,奴婢可是伺候小姐自小到大呢。”
张如琴一听这话脸就黑了,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又在春杏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好你个贱婢,你也变着法子说我老是吗?她顾云意我惹不起,你又是什么低贱货也敢讽刺我?”
春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就感受到疼痛,但她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因为这点疼痛就尖叫出声。
待意识到张如琴是因为她的“自小到大”联想到顾云意那句“老女人”而生气的,她只得跪下为自己辩解:“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说,奴婢自进府就跟随小姐,小姐的喜恶奴婢都清楚,定能将小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张如琴冷哼一声,又在春杏肩膀上踢了一脚,才说:“这次是本小姐大度,饶了你,走,我要去买几盒时兴的胭脂,等回来再去找娘做几身新衣服,七日后的中秋宫宴我一定要比顾云意那厮耀眼!”
之前买的胭脂刚刚都被她摔了,落了一地残粉。
春杏偷偷拍掉肩上的鞋灰,扯了扯袖子遮住手腕上的伤痕,跟上去。
其实在街道上张如琴没看见喜儿,是喜儿先看见了她。
喜儿本欲给点钱让两个小乞丐在靠近张如琴主仆二人的地方大声透露顾云意去了青楼的事情,引她们前去,她自己不出面,谁知钱太少了那两个小乞丐不敢说太师府千金的秘事,钱给多了她自己又做不了主。
也罢,她只要把张如琴带到那里,这位自然有能力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没人会追究她是不是掺和进来了。
于是喜儿脚一跺就拦在了张如琴面前,春杏立即上前两步,挡在张如琴面前,以免她受到伤害。
喜儿先行了一礼,道明来意:“我家小姐想请张小姐您去看一出好戏。”
“你家小姐?谁啊?”
“是,您随奴婢去了就知晓了。”
张如琴嗤笑一声:“嘁,你以为本小姐是傻子吗?说跟你走就跟你走?”
见她绕过自己要离开,喜儿急了,就算她随便编造一个身份,日后她一直跟在小姐身边,早晚会被认出来,与其未来下不来台,倒不如现在就实话实说,反正是谁说的不要紧,因为顾云意进了青楼就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我家小姐是太师府大小姐顾云瑶。”
张如琴停下脚步,她是对“太师府”的字眼比较敏感。
默念几次“顾云瑶”,仰着头想了会儿,她才依稀记起来,这个名字好像是顾云意的庶出姐姐,立马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不屑地说:“一个庶女,父亲